“你去找他下來,我在地庫車裡等你們。”蔚廷輝這回倒是聽見了,他迅速吩咐完,轉身率先下了樓。
-
于清傾找到蔚然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在烏漆麻黑的小露台吹風。
嘴裡還叼着一支煙。
蔚然會抽煙于清傾是知道的,但二人結婚之前他就戒了煙,婚後于清傾再沒見他抽過煙。
這次還是婚後于清傾第一次見他抽煙。
蔚然坐在露台中間的小花壇上,兩隻手肘支在膝蓋上,垂着頭叼着煙不知道在幹什麼。
于清傾懷疑他是手疼,疼得心煩才來陽台抽煙,于是也沒多打擾,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坐到了他身邊:“抽完這根我們就下樓,喻哥在車裡等着。”
蔚然等于清傾說完,才擡頭側過了臉,看着于清傾回她:“走吧,沒點。”
說完直接伸手摘下了自己嘴裡的煙。
于清傾這才看清,蔚然手裡捏着的煙沒點燃。
能找到煙找不到火機嗎?
于清傾看了他一眼,也沒多問,直接站起了身:“走吧。”
蔚廷輝的賓利疾馳在深夜的馬路上,車廂裡很安靜,三個人都沒說話。
為了方便于清傾和蔚然,蔚廷輝自己屈尊降貴坐到了副駕上。
“送你們回半山?”蔚廷輝率先打破了沉默,“清傾,這兩天我那邊還有幾個會要開,能麻煩你幫忙照顧一下小然嗎?”
于清傾沒有馬上應下。
見于清傾沉默,蔚然搶話道:“不用,路過禦園把她放下。”
于清傾沒想到蔚然拒絕地這麼流暢,側頭看了一眼蔚然:“怎麼?還怕我吃了你?”
雖然二人關系有些尴尬,但今天這傷說到底也是因她而起,于清傾覺得自己于情于理都有義務關懷一下傷員。
再說今晚和吳總的局吹了,阿姨的事可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還得想辦法讓蔚然松口。
見蔚然沒說話,于清傾這才回蔚廷輝:“沒事兒,正好這兩天我也沒拍攝。”
這就算應下了。
車很快就開到了蔚廷輝在市裡的公寓。
剛才蔚然已經給蘭心打過電話報過平安,蔚廷輝這會兒回蔚宅太晚了,今晚他就打算在他自己的公寓裡住一晚。
于清傾的司機已經提前下班,蔚廷輝借了自己的司機送他倆去半山莊園。
一路安靜。
本來于清傾還有點暈車,但折騰了一晚上,如今已經後半夜,于清傾實在困得不行,窩在座椅裡閉着眼睛打瞌睡。
其實根本睡不着。
困得不行又睡不着的時候最難受,于清傾強忍着不爽在心裡默背圓周率給自己催眠。
終于,車開進了半山莊園。
等車停下的時候,于清傾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那邊蔚然已經搶先打開車門下了車。
夜風灌進車廂的瞬間,于清傾打了一個激靈,整個人迅速醒了過來。
她剛想拉開車門,車門卻自己開了。下一秒,車門口等着的蔚然開了口:“下來。”
于清傾雙腳剛放到地上,人還沒坐起身,蔚然已經躬下了腰,小臂伸向了她的腿彎。
這是要把她抱下車?
于清傾趕緊用手擋了一下,但又不敢動作太大,怕碰到他纏着藥的那隻傷手。
“不用,我自己能走。”于清傾推辭道。
“陳愈不是不讓你多走。”
蔚然最終還是把于清傾抱下了車。
于清傾怕碰到蔚然的傷手,隻好将兩隻手都環到了他脖子上。
一擡眼就是蔚然的下颌,久違的距離,讓于清傾很不習慣,呼吸都輕了不少,動作也有點僵硬。
蔚然似乎也發現了她一直屏住呼吸,低頭看了她一眼:“我沒抽煙,沒味兒。”
于清傾聽他這麼說,詫異地擡起了頭。
原來叼着煙沒點是為了這個?
等于清傾回過神,蔚然已經抱着人進了門,又彎腰把于清傾一整個放在了玄幻的鞋凳上。
也不知道是誰照顧誰。
“你戒煙是為你自己。”于清傾坐下之後心虛道。
蔚然嗯了一聲,反手關上了門:“等下還得麻煩你幫個忙。”
“嗯,什麼忙?”
“幫我洗澡。”蔚然面不改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