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摸了個空,在這時齊以漁才憶起凡人的脆弱,原來目睹了殺人經過他們是會瘋的。
當了修真者太久,經曆的事情太多,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居然忘卻了。
他也知道女人為什麼瘋了,女人接受不了養子殺害了自己的丈夫,若是她還清醒也會恨他吧。
他蜷起手指,落下手掌,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如果是前一世的他或許會感到悲哀,可惜如今并不是前世,也不可能是前世。若是按上輩子的走向,這個女人不應該是瘋了。
而是死了。
當男人拿走女人為孩子上私塾賺的錢開始,就代表了悲劇的開始。男人開始變本加厲地打罵他們,在一次酗酒過後失手打死了女人。而那時的齊以漁也是第一次産生了殺人的心思。
女人一直告訴他要與人為善,可是善良到最後呢,人就死了,那是最沒用的東西了。
所以為什麼一定要善良,齊以漁開始不懂了。
聽着私塾先生講課,下面的孩子搖頭晃腦地說着什麼因果報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而齊以漁隻能蹲在窗戶外面如同老鼠一般偷聽。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得到報應,也不是所有的善舉能得到善報。齊以漁開始慢慢明白了這個道理。
于是在男人又一次喝得迷迷糊糊後,齊以漁将他從湖邊推了下去。
天亮之後男人的屍體才被打撈上來,身上已經殘缺不堪,被魚吃了小半。
這才叫惡有惡報,惡人就該被親手整治。
如果按照前世的軌迹運算,這個男人比上一世早死了一月有餘,齊以漁想要趁着天黑将他扔到河裡喂魚。
他沒管蹲在角落發瘋的女人轉而坐到了榻上,閉目入定,心中暗自盤算着未來的規劃。
既然有重生這麼好的機遇,那麼他定然不會錯過攀登的機會。
“齊以漁。”
一道冰冷的聲音轉入腦海,齊以漁張開雙眼,四下打量,卻并未見到什麼可疑的人。正當他以為是幻聽之際,那道聲音又一次響起。
“我是寄生于你體内的存在,我叫混元。”
這次聽得清晰,像是修真者之間所用的傳音。
“你是什麼人?”
周圍沒有人,能距離這麼遠進行傳音定不是常人,這讓齊以漁升起戒心。可是他現在還沒有踏入修真行列隻是一介凡人,對方若是真有敵意,那麼他是定然敵不過的。
“我是天道派來的指引者,你此次重生是帶着任務的,不然你認為天雷為什麼會劈死你。”
一提到這個他就來氣,試想隻差一步便可達到頂峰,卻因為外界原因功虧一篑重新開始,誰能接受。
“為什麼天道不接受我,我也難以接受這個結果。”論功法論境界他都是大圓滿,他想不出自己不符合标準的理由。
“為什麼?”混元的聲音難得帶了些不一樣的溫度:“因為你殺了不該殺的人。”
齊以漁愣住。
殺了不該殺的人,他記不得了,他殺的人太多了。可是有誰是不該殺的呢,攔了他的路,都該死。
“我不明白,誰是我不該殺的人。”
混元聞言冷哼一聲:“你會明白的,這一世你無法殺掉他們,屆時你就懂了。”
腦内再無聲響,就在齊以漁還在思考時,又聽混元道:“我就在你的識海内,可以随時叫我。還有……”
什麼?齊以漁羽睫微顫,想要追問對方卻不再回答。
屋内又獨留女人低沉的啜泣聲,寒風從破敗的竹窗縫隙吹進來,是惡鬼的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