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草瘋長處坐落一座破敗廟宇,久不供應香火,盤中隻有積灰,連殘羹都不見蹤影。神像硬石所塑,上面付了一層薄灰,雕刻的痕迹深深淺淺,一眼便能看出是趕制而成的。
尹白烨摸着上面深淺不一的紋路,心中疑窦頓生。怎麼會有人雕刻神像制作如此粗糙,甚至讓人感覺他們建造祠廟不為神而為欲。
神像的的腦袋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脖子之上空空如也,連身子的裂紋也都蓋滿了石頭表面。
少年繞着石像轉了兩圈,仍然看不出供奉的是誰,連個标注的牌子都沒有。他歎了口氣,坐到了牆邊堆着的茅草上。手下的稻草粗糙幹枯,摸起來很不舒服。
怎麼說尹白烨也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一時間不适應極了,他一會坐在這裡,嫌冷,換了一個地方,又嫌髒。就這樣,他換了将近七八個地方。
忽然間,屁股一痛,好像坐到了什麼硬物。他疼的皺了眉,連忙起身在稻草中翻找。一塊碧色的玉被他捏在二指間,美玉流轉,花紋所刻雙魚,雕的栩栩如生,宛若遊動于碧海。
“這裡居然會有一塊這麼好的玉。”尹白烨将它揣進懷中,也不知是誰人丢失,改日尋尋失主便好。
天色漸晚,外面傳來了打更聲。尹白烨強忍不适,靠在石磚牆面抱臂休憩。
倒不是他不想找客棧,隻是這裡客棧極少,聽他是外鄉人更為排斥,特别是聽說他是攬玉門的人,全都變了臉色。
“滾開,我們不需要攬玉門的保護!”
每個人都如遭了蒼蠅般驅趕着他,無奈之下這才找到一處破落廟宇湊合一夜。
且說齊以漁與季從心分别後又去後院練劍,他在試着重試前世學過的招數。一招一式,劍尖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銀白色的光,斬魂破空。
直到月上枝頭,那鐵劍才終于得以停歇。齊以漁喘氣,看着自己掌中劍,恍惚又憶起鳳染劍。羽睫掩去冷意,配劍被直直插入泥土,随着少年轉身而去卻再無人拾起。
一人坐在高牆上晃着腿,額頭的一對魔角在黑夜顯得格外詭異,赤紅的顔色點綴這片漆黑的畫布。明明是身份最低的魔奴,嘴角卻噙着一抹笑。
身後的門打開又合,季從心閉上眼感受着清涼的夜風,遠處的雀不知被何人驚動,林中群鳥高飛,啾啾雀鳴。
長發在身後起落,指尖撚過一隻爬蟲,而後黑色的漿液在蟲子體内仍然爆出。月彎,聽見遠處隐隐傳來打更的聲音,季從心知道時間到了。他跳下圍牆,一步步走向了正中央的屋子,在離那扇門還有一定距離的情況下聽見了沉重的喘息聲。
身上好熱,又是這樣。食指刮去鼻尖滲出的汗液,少年的眸光在屋内巡視着。随後想起自己趕走了尹白烨,似是早已料到如今情況,他去翻找自己的包裹。
周圍環境如同蒸籠,齊以漁的目光恍惚,身子也軟的吓人。好不容易拆開緊系的布,裡面原本裝着“斷欲”的瓷瓶卻不翼而飛。
誰會去動他的藥瓶?齊以漁跪倒在卧榻旁,耳邊有陣陣擊打的聲音,腦袋不能思考了。一個溫熱的身軀從他身後籠罩,毛茸茸的發絲勾在耳側,打出微涼的氣息。
[主人你怎麼了?]
[主人,要我幫忙嗎?]
[熱嗎?主人我來幫你脫衣服吧。]
眼前金色的東西不斷變幻,齊以漁眯起眼睛試圖去分辨那些文字,隻是水蛇般的符文再也看不真切,像是遊龍在空中為他飛舞。
裹在身上的布料被一件件脫下,齊以漁伸手去抓那隻作亂的手,在回身之際正對上那朱紅的魔角。
“啞巴鬼……”
齊以漁赤裸着上身,窗外流入一道偏涼的風,他的眼前變的清晰了些。
[主人你很難受,要我幫幫你嗎?∩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