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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靈山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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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皇上,臣等昨日夜裡在外城抓到一人,在他的住處搜出了油墨,紙張以及印刷用的活字刻闆。經審訊,此人對散布妖書的行徑已供認不諱。”

莊衡聲音有些嘶啞,顯然,這犯人是他連夜訊問的。估計他是一夜沒睡,待宮門一開就直接進宮面聖了。

甯澈攏了攏身前的風氅,面色不豫。

因病疾初愈,又急于知道妖書案的消息,甯澈隻是簡單換了件長衫,在外面又披了件氅衣。趁着甯澈更衣的功夫,夏绫也匆匆梳洗了一下,與這妖書相關的細節,她也很想聽。

“這是個什麼人?”

莊衡答:“此人名為趙大成,是山東靈山衛的漁民,今年六十有三的年紀了。”

“靈山衛?”這個數次在軍報中出現的地名刺中了甯澈敏銳的神經,“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莊衡回憶着昨夜刑訊時的場景,如實禀到:“據趙大成交代,這些印刷用具與妖書上所寫文字是一個人囑咐給他要這樣做的,但指使他的人自始至終都戴着兜帽,所以他也不知究竟對方是何人。而趙大成之所以願意接受那陌生人的指使來做這件事,是因為,他是來找兒子的。”

夏绫聽得雲裡霧裡,這算是怎麼個找法?

莊衡接着道:“這趙大成的兒子,原是靈山衛的一名小旗,在倭寇夜襲靈山衛之時戰亡。趙大成去衛所想将兒子的遺體接回,可當地衛所并未在戰場上收殓其兒子的遺體,隻給了筆撫恤讓他回去。但他覺得此事并不合理,一定要将兒子的屍骨帶回家安葬。之後他去過膠縣縣衙,萊州府衙以及山東按察司,但都未讨到他想要的說法。故而隻身上京來,想在京城尋個公道。”

“但上京後,他卻發現遞送狀紙無門。因為案情清楚,其子趙遠也确實在對倭作戰的傷亡名單内,故沒有哪個衙門口會理會他這樁案子。就在此時,那個兜帽人出現,告訴他若想申訴狀,就得把事情鬧大,上頭重視了,他的聲音才能有人聽見。故而這趙大成聽信了那人的話,替其散布妖書,就是為了故意引人耳目,把動靜鬧大。”

“無理取鬧!”甯澈聽罷呵斥一句,“既已拿了撫恤,卻又尋釁滋事,這京城是能由他撒野的麼?”

他話說的有些急,捂住胸口又咳嗽了兩聲,臉色看起來并不好。

“那兜帽人是什麼身份,有查到些什麼麼?”

事情及此,這妖書案似是有了眉目,卻也意味着線索又一次斷了。若這趙大成隻是個棋子,那他背後的人散布這妖書又是什麼目的?有倭寇潛入京城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莊衡搖了搖頭:“臣也用了刑訊,可此人死不改口,看起來應該是真的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但臣也不敢再過度用刑了,犯人本就年事已高,若是吃不住,那便更是無從查起了。”

甯澈嗯了一聲,他并不反對莊衡這樣的做法。他将手肘搭在禦座扶手上,單指撐住額頭:“但這并非朕想要的結果,妖書一事究竟真相如何,要盡快給朕個答案。”

“是。”莊衡低頭應下。

“另外,在此案水落石出之前,京城城防萬不可掉以輕心。端陽節馬上就到了,若這妖書上所言為真,當真有倭寇潛入京城,一定要嚴防死守,不能在過節的時候在京城當中生亂子。”

莊衡肅容抱拳:“陛下放心,臣已知會五城兵馬司,北鎮撫司會與其在京城各關鍵處晝夜值守,确保帝京安穩無虞。”

甯澈颔首:“這段時間要辛苦你了,回去歇一會吧。”

“臣不敢。”

甯澈見夏绫一直都沒言聲,覺得反常,擡眼瞅了瞅她。卻看到她直愣愣的在一旁站着,正嘬着嘴,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

“喂,”甯澈喊了她一聲,“想什麼呢?”

“啊?噢。”夏绫回過神來,“就是,胡思亂想了一些。”

甯澈揚了揚眉。

因為還有莊衡在,夏绫不想讓自己顯得在禦前太過随意,于是說了實話:“我就在想,現在發撫恤銀子都那麼痛快了麼?我爹當初,高低也是個佥事,他殉難後我家管上頭要撫恤銀子的時候,磨磨唧唧不說,發到手裡的銀子連塞牙縫都不夠用,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被賣了。但現在,連給個小旗發撫恤都這麼足斤足兩了?”

甯澈被她噎的咽了口唾沫。若是換别人,定是恭維一句皇上吏治有方,天下清明,這事就翻過去了。甯澈其實很想回一句,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但他心裡深知,自大燕開國至今,百年來所累積下來的弊病,在他親政這三四年間遠遠沒有革除。他雖有心整饬吏治,但幾年下來也無一人敢說,現在天下的官員都兩袖清風,無一人敢有貪腐之心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靈山衛發銀子給趙大成,是故意用他兒子的死來掩飾什麼,從而封他的口,息事甯人?”

夏绫一縮脖子:“我可不敢這麼說。我隻是覺得,表面上看起來過于合理的事情,實際上可能并不是那麼合理。”

“皇上,臣其實,還有一事想啟奏。”莊衡在此時适時開了口,“此事臣也隻是有些懷疑,本想有更多實證後再向您禀報。可方才聽夏姑娘這樣一說,臣以為先說出來供陛下度量,也并無不可。”

“說。”甯澈言簡意赅。

“臣在審訊趙大成時,他斷斷續續說了些靈山衛遇襲的情勢。從他交代的狀況粗看,靈山衛被倭寇侵擾的實際損失,與山東都司報上來的損失很不一樣。”

甯澈的目光陡然犀利,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

“你是說……”

“少很多。如果趙大成所言為真的話,那山東都司管朝廷要的撥款數字,遠高于山東實際被倭寇侵擾的損失。”

甯澈的眉宇間染上了一層濃重的陰翳。若此事為真,那多出來的那些救濟銀,究竟進了誰的口袋?

“那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莊衡答:“禀陛下,臣以為此事若是真的,那牽涉必定甚廣,大張旗鼓的查不免會打草驚蛇。若此事是假的,用子虛烏有的事情去開罪官員,也勢必會寒了清廉正直之人的心。故而臣以為,可先去當地偷偷的摸一摸情況,再做定奪。”

“準奏。那你着手去辦吧,選幾個靠得住的心腹,切莫走漏風聲。”

“是。隻不過……”說話辦事一向果決的莊衡,在禦前奏事的時候竟然猶豫了。

甯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皇上,還有一事……”莊衡破天荒有些吞吞吐吐,“這山東的布政使司,畢竟是紀文征紀大人,臣這樣背地裡去查……好麼?”

此言一出,四座皆寂,莊衡與夏绫四隻眼睛不約而同都落在了甯澈身上。

這是,要偷摸着查老丈人家底了?

“不是,你們都看我做什麼?”

甯澈乍一下被推進了尴尬的漩渦中央,很不自在。紀文征是皇後的父親沒錯,但甯澈跟自己這位丈人爹,真的沒多熟。最近一次見面還是三年前,祖母莊靖太後還在的時候,曾以紀氏家宴的名頭,召紀文征進宮探望過皇後。

甯澈印象中,那是個相當謹小慎微的人,跪他的時候身子伏的很低,問什麼就答什麼,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這些年,他在地方上的政績平平,甯澈并未因他與皇家沾親而偏袒過他分毫,其實說白了,跟尋常的上下級關系并無什麼區别。

甯澈清了清嗓子:“該怎麼查就怎麼查,朕想要的隻是個真相,并未刻意針對于誰。”

“不過……”他思量片刻,又補了一句,“若是你的人真的見到了紀文征,在不透露查什麼的前提下,給皇後帶封家書吧。”

因到了白日,乾清宮中有人各司其職,夏绫不便老在殿裡面杵着,莊衡告退的時候,她就也跟着出來了。

她送莊衡走到乾清門,順便問了他兩句鐘義寒的事。莊衡看了眼身邊用力在憋笑的人,不得不又感歎了一遍鐘義寒這爛到家的人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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