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的問題無人回應,接下來不停抛出話題想要将解秋“引”出來,但都無濟于事。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她坐在地上,耐心已經被消磨殆盡。莫名其妙被弄到這鬼地方,人影還看不到。
“出來。”她的臉沉了下去,“你在做什麼?我還沒追究你讓劉绛把木人雕成我的模樣,你現在憑什麼作出這死樣?”
“滾出來見我。我知道你在看着我,别裝啞巴。”許南起身,環視一圈這黑黢黢的的房屋,内心的惡意被無限放大。
她莫明産生一股施暴欲,想要将一切摧毀,但周圍空蕩蕩,沒東西讓她打砸。
屋中的蠟燭再次熄滅,一陣陰風吹過,許南被緊緊抱住。這個擁抱帶着沖擊力,許南連退幾步,兩人一同跌入了那張黑床。
發絲擦過她的脖頸,帶起癢意。還沒來得及品味這種細微的癢,細膩的觸感随之而來。解秋的臉緊緊貼着她的脖子,手牢牢箍着她,就這樣依偎在她懷裡。
許南立刻抓着他,怕待會她說話,對方又跑了。但摸到他背後的骨頭,力道還是松了些。
“這是哪裡,你把我帶到哪去了?”
“瓶子裡,我們在瓶子裡。”解秋身體顫抖着,腦子似乎沒有思考就回答了她的問題。
許南給了他後背一巴掌,“抖什麼抖,我挨着床被,我都沒抖。”
床已經沒了陰冷的氣息,甚至有些溫熱。
不對?!在瓶子裡,是她想的那個瓶子嗎?瓶子是老頭的地盤啊。
按照她從那些突然出現的畫面得到的消息,解秋母父早就身死。而自稱解秋他爹的燈花老頭,身形和畫面中的侏儒極其相似。
“你一直一個人呆着這裡嗎?”許南的聲音有些輕。
解秋的身體僵住,一動不動的抱着她。
許南感受到他的動作,猛地把他推開,“你就是個騙子,你就是那老頭是吧?你竟然裝成這幅美男子的模樣來騙我,實際上又老又臭!”
“離我遠點!”許南語氣激動,嘴裡念着詞,竭力克制因為這樣的台詞而不斷上揚的嘴角。
砰的一聲,解秋被推到在地。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他。我從瓶子裡出來隻能變成那樣。”
許南垂在床邊的腿被抱住。
解秋隻是抱着她的腿,嘴裡一直念叨着,“我不是。”
“但你就是騙了我,你不是他,你也不是他的兒子。你為什麼撒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放我出去,騙子。”
許南正要以此發作,好離開這。
房中的蠟燭亮起,随後火焰不受控地越燃越烈。許南低頭一看,跪在她腿邊的解秋又變成了剛剛出現時的模樣。
血迹流了一地,卻沒像方才一樣消失。她的褲腿很快被打濕,小腿一片黏膩。
但沒等許南的表情準備好,解秋便意識到自己又不受控制的變成這樣。下一瞬,他身上的紅衣變換成她送的那身黑衣。
解秋仰頭看着她,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的血淚。
許南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嘴巴張張合合始終沒吐出一個字。
在解秋的目光中,她彎腰伸出手拭去他眼角的血淚。血迹被擦開,倒像是在眼角抹了紅色的胭脂。
他看着可真痛苦,一雙眼睛布滿血絲,十分失态。
“我的‘誤會’讓你很難過、很痛苦?”許南歪頭,視線從解秋眼角的嫣紅移開,直直對上那雙眼睛。
她将人從地上一把拉起,放置在身旁。轉過頭面對解秋的臉,用袖角輕輕擦幹淨對方臉上的血迹。兩張臉越擦越近,許南的氣息打在解秋的臉上,帶着幾分暧昧。
解秋感受到了微妙的氛圍,他并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麼,隻是在許南直白的目光下,輕輕閉上了眼。
她在距離解秋幾厘米的地方停下,兩人的氣息交織。違和的聲音響起,“讓我出去好嗎,解秋。”
解秋抓緊被子的手緩緩松開,眼睛依舊緊閉着。
“能不能和我留在這?”這是他不知活了多少年,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請求,不是過去那樣的交換。
“不可以,我不喜歡這。這裡很黑,沒有綠葉,沒有湛藍的天空,沒有我喜歡的很多東西,我不想住在這。”
解秋睜開眼,眼中的紅色湧出。
“但是解秋,我想和你一起,你可以和我出去嗎?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再趕你走的,我不會再說昨天那樣的話,可以嗎?”
許南的手托起解秋的臉,在他的目光下,唇緩緩落在他的額頭,鼻尖。她停下動作,對上解秋的眼睛,最後吻上那處柔軟。
她的手扣住解秋的後腦勺,另一隻手圈住他緊實的腰身,讓他緊緊貼住自己。由淺入深,安靜的空間内隻能聽到淺淺水聲。
許南的身子軟了下來,上半身倚靠着她,雙手無力地攀附着她的肩膀。
一刻鐘後,許南微微喘氣,“我們離開這吧。”
“剛才這是什麼,你在對我做什麼?”解秋眼神迷離,怔怔地看着她。
許南嘴角一抽,莫明升起一股罪惡感,“我在親你。”
“為什麼親我?”
“因為你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