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靠在門邊,看着面前的女子,“你口中所說之人我并未聽過,我隻是這青州的一個小百姓,你若是再在我門前鬧事,我便隻能報官了。”
她語氣冷漠,對于自己口中所說的名字并沒有任何反應。跪在地上的劉绛妻主陳複一時也不确定起來,但這人姓名對得上,長相也與劉绛描述的極其符合。她打聽過,這人兩年前來到青州,一切都對得上。
在門即将合上的那一刹那,陳複再次開口,“你不想知道你弟弟許小東如今過得如何嗎?解秋也消失了兩年,你也不在意嗎?”
“許某獨身一人,未曾有過什麼弟弟。再在我門前亂吠,就把你扭送到官府去。”哐的一聲,木門被狠狠關上,那雙帶着警告的眼睛讓本就不太聰明的陳複徹底相信,自己找錯了人。
她利索地爬起來,擦了擦磕在地上弄髒的額頭,揉着腿往客棧走去。靠近客棧時,裡頭沖出來幾個身材魁梧的女人,語氣急切,“如何了,主君要找的人可同意與我們一同回冀州?”
“那人不是绛兒要找的人?”陳複垂頭喪氣地道。
擠在她跟前的一個女人開口,“怎麼不是,這名字一樣,我們觀察她幾天了,這長相以及生活習慣都與主君所說一緻啊?”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按照绛兒教的做,但不管我說什麼那人都不在意,肯定不是我們要找的人。而且绛兒也說了,人不一定在青州,也許早死了,這也是說不準的。”
陳複走進客棧,在大堂叫了一堆吃的,開始補充體力。
她身後的幾個手下嘴角抽抽,其中一人直接給了陳觀一個白眼,“這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這人十有八九便是主君要找的人。明日我們把那瓶子拿出給她瞧瞧,看她是何反應。若是神色異常,綁也要把她綁回去。”
“主君病得越來越重,拖不得了!”開口說話的女人比陳複這個妻主還要心急。
陳複也給了她一個白眼,“你當這是冀州啊?你想綁人就綁人,你知道那人是誰嗎?人家是青州州牧身邊的紅人,你這些天消息都白打聽了,莽貨一個。”
被訓斥的人脾氣一下子被點燃,“你個死要飯的破乞丐,就憑一張巧嘴主君才看上你,你真當自己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了?”
陳複最讨厭别人提她以前做過乞丐的事了,當即怒火中燒。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起來,最後動起了手。其他人好不容易把兩個人拉開,官府就帶着人把她們都押走了。
另一邊的許南與床上兩年不見的人面面相觑,誰也沒開口。
直到外面的門被拍得震天響,她才回過神。
“許大人,許大人!”門外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男音。
“你在這再坐會,我出去看看有什麼事。”她立即起身,三步并成兩步走。
門一打開,來人是城東賣包子的石大爹。
“出什麼事了?”許南瞧見他有些意外,這會生意應該還不錯,怎麼跑她這來了。
“許大人,方才在你門前鬧事的那人被帶到官府去了,想來她們那幾個人也不是什麼好人。我聽她們落腳的客棧裡頭人說啊,要綁人什麼的。我瞧着她們人高馬大的,穿着不俗,你這幾日小心些。”
許南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什麼人啊。她都沒報官自己整進官府裡去了,也是沒誰了。
“有勞你跑來跟我說一聲,耽誤了生意。我會小心的,你快些回去忙吧。”
把人送走,許南原本複雜的心情也終于是平複了下來。在院子裡走動了會,才再次推開房門。
解秋臉上的裂痕消失不見,現在在她面前的是熟悉的臉。她沉默着坐到床對面的椅子上,想開口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許南,你有新的可以成親的人了嗎?”解秋站起身,腳步踉跄跑到她身旁,抱着她的小腿仰頭看她。
解秋發現每當他做出這樣的姿态,許南就會對他柔和一些。
“沒有。”許南垂眸回答道。
“那你可以等等我嗎?很快,我很快就可以離開那個瓶子。”他話語裡全是哀求。
“既然你還沒離開瓶子,那你現在來這幹什麼?”
“許南我不是故意的,我睡了一覺,突然被喚醒。我感受到了你的氣息,我...我...很想看看你。”
“那你現在看到了,離開吧。”
許南冷漠的話語,讓解秋突然緊閉雙眼。臉上開始浮現一道道裂痕,這裂痕不同于此前她看到的血痕,反倒像是瓷器破碎後粘合的裂紋。
眼前的場景開始撕裂,許南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不自覺閉上眼睛。
“小許,小許!你怎麼不出聲,是不是又睡了?你别偷懶了,耽誤了事,當心管事給你一鞭子。”身旁的人推搡着她,在她耳邊輕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