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想跟着去?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這京城貴人多,到時候賞錢少不了你們。”
許南以為會有很多人搶着去,沒成想管事的話無人回應。她耳邊傳來小聲的嘀咕,“到時候那些銀子也落不到我們的口袋,那麼遠誰知道中途會出什麼意外。”
“對啊,夫郎女兒都在這,誰知道一去要多久啊。”
說的有道理,按照剛才大家的反應,這管事想必很吝啬,現在也極可能在畫餅。生活經驗告訴我們,老闆的餅吃不得。
但許南卻舉起了手,“我想去。”
管事有些難看的表情一下子好轉,看着許南發出疑問,“你是?”
“我是新來的,叫小許。”
許南最後在其他人異樣的眼光中,和幾位同樣來這沒多久的雜役将表演工具打包好,一行人在巳正時刻便到了城門口。
這位宋大人陣仗格外大,城門外的馬車少說有二十幾輛。聽旁邊的人說,這都是為當今皇帝搜羅的各地奇珍異寶。她們現在也是奇珍異寶中的一員,跟在浩浩蕩蕩的車隊最後面。她們根本見不到這位宋大人的臉,畢竟離得太遠。
許南也不在意,她駕着馬車随着隊伍緩緩向前走。這管事果真像她想的那樣,是個比葛朗台還扣的人,知道她會騎馬,就讓她去給解秋她們那輛馬車駕馬。
接下來的幾天還算相安無事,解秋他們隻會在夜裡出沒,躲着人倒也沒引起什麼恐慌。同行的其他人也隻以為是一些有能力的奇人,對他們也沒有過多打探。
但在到達下一個州府時,這位宋大人要在此歇息幾日。她們晚上跟着住進宋大人置辦的府邸,“螃蟹”将宋大人身旁的小侍吓暈過去了。
螃蟹的雙手異常發育成蟹鉗,且患有先天性多毛症。将小侍吓暈後,她一直惴惴不安,流着淚不停詢問許南,她是不是會被打死。
“别哭了,不會把你打死的。我剛問過,這小侍性情溫和。”許南安慰道。
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四手,這時突然開口,“就這樣死了也好,總好過明日被所有人當成怪物。”
“先别想那麼多了,好好睡一覺,什麼事明早起來再說。”許南催促她們睡覺,随後推着解秋往另一個房間去。
解秋似乎是台柱子,一路上待遇都比其他兩個人要好一些,到這還有單獨的房間。
她把人抱到床上,“你也睡吧。”
“剛才她眼睛也流水了,但她今天沒有喝水,為什麼?”許南擡眼看着她。
“每個人情況不一樣。”許南扯過被子蓋在他身上,“她這是因為害怕,所以才哭。”
“哭?”
“對,”許南摸了摸鼻尖,“而且那叫流淚,不叫流水。有人會因為害怕流淚,有人是因為開心、痛苦、難過、心疼,總之有很多原因。”
她說着笑出聲,臉上笑容綻放,“而我比較特殊,我喝多水眼睛會流淚,厲害吧?”
在瞧見解秋點頭後,許南的笑聲不可抑制地變大。
“小許,小聲點,不然等會侍衛過來了,有你好果子吃。”管事踢了腳房門,不耐煩道。
許南捂住嘴巴,眼裡滿是笑意。等管事走開後,才小聲說道:“你快睡吧,好好歇息。”
正要轉身離開時,解秋眨眨眼,開口問,“你會離開嗎,離開這具身體?”
“啊?”許南眼睛瞪大,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不是這身體的主人,你有什麼依據嗎?”
“她身體裡沒魂,是個空殼。昨晚我看到了,你是白色的。”
“什麼!你的意思是你能看到魂?”許南一屁股坐到床邊,震驚得合不攏嘴。
解秋點頭,許南合上嘴,“那你還挺特别的,聽着很厲害,怪不得後來能幫人實現願望。”
“實現願望?”解秋眼裡滿是困惑,“什麼叫願望?”
“願望就是你想要做的事或者想要的東西。”許南覺得自己像是百科全書,為解秋解答他不知道的概念。
“原來是這樣,之前有人總問我有什麼願望,我不太明白,但現在我有願望了。”
“誰總問你?”許南捕捉到關鍵詞。
“我看不到他,但是他總是在我耳邊說話。”
許南沉默了,難道解秋之前還有别的燈花爺爺?那解秋怎麼接替“它”成為新的燈花爺爺的。
“那他挺沒禮貌的,臉都不露讓人怎麼放心?”許南呵呵兩聲,往外頭看了一眼,随後站起身,“不說了,太晚了,先歇息吧,明日再聊。”
“好,我等你明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