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聞失蹤了。
許南等到半夜,隔壁依舊房門緊鎖,沒有半點動靜。
她回想那掌櫃說的話,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絕對和她或者她背後的人,脫不了幹系。
巫鏡坊!她們盯上她是為了什麼呢?
江城許家,家财萬貫。那日掌櫃嘴裡說着的幾個詞,此時浮現在她腦海。
為财而來?可江家也隻在禦江一帶有些名聲,其他地方比許家有錢的多了去了。
她在房中踱步,不知道該不該去巫鏡坊一探究竟,也許姚子聞就在那。但她娘又千叮咛萬囑咐,不許她去。
到時候去了,把母父害了,她就是個不孝子。
許南停下腳步,歎口氣,走到床邊發出感歎,“人各有命。”随後将房中所有燭火吹滅。
等了大約一刻鐘,她換上黑色舊衣,趁小二不注意,溜了出去。
西街,其貌不揚的店鋪前,許南連敲三聲門。她側着身,後背緊貼木闆。
門被打開,“許女郎,你終究...”
許南動作迅速地捂住她的唇,手劈上她的後頸。
人沒暈,并且劇烈掙紮起來,手裡提着的燈掉落在地。許南雖說敏銳,且懂點拳腳功夫,但那完全不夠用。
眼看着她箍着的人就要掙脫,怕被人看到的許南,情急之下把人拖入鋪子中。
腳一提,門被關上。裡頭隻亮着盞外頭看不見的小燈,顯得詭異。
兩人跌跌撞撞扭打在一起,許南手依舊緊緊捂住對方的唇。手被咬了口,她吃痛甩開,抄起一旁的椅子砸向掌櫃。連砸兩下,人沒了動靜。
黑暗裡,甩了甩手,許南将門外的燈撿回來。舉到掌櫃的跟前,手試探她的鼻息。
猶豫着要不要繼續補一凳子,把這人除掉。但最終,她起身提着燈開始在房中四處尋找。
很簡陋的一個鋪子,裡面有面牆,方格裡随意擺放着些簡單的瓷瓶,各種顔色的都有。
許南按照經驗敲擊牆體,實心的。
但總覺得這面牆很奇怪,賣瓷器不該這樣擺。她娘的瓷器店,不會把瓶子擺在那麼上面,這客人怎麼看。
她後退幾步,發現這些瓷瓶擺放的位置像是一個字,“巫”。這些瓷瓶的花紋都統一朝外,隻有左邊那個人字的之間瓷瓶,沒看花紋。
墊了個凳子,許南将瓷瓶移動,花紋朝外。
“喀嚓—”
她四處尋找,在櫃台後發現一個密道。
裡頭黑漆漆一片,不知道是通往哪。許南拍拍胸膛,做好心理準備,邁出腳準備往裡走時,門口傳來動靜。
她身體被吓得一顫,快速吹滅燈,放輕呼吸。
門外的人很熟悉這,并未敲門便直接推門而入。許南側耳聽到她矯健的腳步聲,是個練家子。
這人走進鋪子,喊了聲,“木毛?”
無人回應,她繼續走了幾步,似乎是踢到了倒地不起的掌櫃。
“這是怎麼了,誰幹的?”許南透過櫃台的細縫看到了火光,她舉着火折子,快速走到那面牆前。
發現被人動過後,她轉腳就往櫃台這來。許南察覺到對方的意圖,已經偷摸往門口爬去。
借着這人的腳步聲,她小心翼翼爬到門口,趁着對方蹲下查看入口時,奪門而出快速往最暗的地方跑去。
跑出一段距離,鬼使神差地回頭一看。眼睛瞪大,臉上包着白布的女人正提着刀追上來。
許南能清楚看到她嘴角的弧度,心劇烈跳動。她覺得她這輩子都不敢輕易回頭了,好可怕。
死命往前跑,邊跑邊大喊,“救命啊,殺人了。”
三更半夜,就算有人聽到她的聲音,也沒人敢開門察看。許南孤立無援,眼看着這人離她越來越近,她用力捶打發軟的腿。
加快腳步,跑進了西街春巷,嘴巴也沒停,不停呼救。
巷子很黑,許南原以為進來後對方很容易找不到她。但是該死的月光,亮得人心寒。
她喘着氣,閉上了嘴,一心往前跑。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麼地方。
壞消息,前邊沒路了。
好消息,有條河,護城河。
河水流動着,在夜光照耀下,閃着白光。許南站在河邊,在想跳下去淹死和被砍死,哪個死法好一點。
女人已經追上來了,她提着刀喘着粗氣。
許南平複呼吸,“你要殺我,經過你主子的同意了嗎?”
“我現在殺你,沒人會知道是我幹的。”她提着刀就往前砍,許南瞪大眼睛,身體往旁邊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