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你說這消息可靠嗎,這山裡頭真有個洞?這鬼地方連個人影都瞧不見,要不是我們走上來,這連條道都沒有,那女人怎麼知道這地方。”
一個面容黢黑的女人甩了甩鞋上沾的泥,壓低聲音朝一旁眼睛滴溜溜轉的許南開口。
“老大别上當了,花大價錢買個假消息。”
“噓!”許南拿胳膊輕輕提醒她,“之前東陽那個洞,她放出消息不也沒人信,結果買了消息的那夥人賺得盆滿缽滿。”
她隐晦地瞥向領頭蒙着面的女人,“人估計真有兩把刷子,你看她那打扮,一看便是高人。”
“說的也是。”黝黑女人也想到了這事,勉強打消懷疑。
“趙子,要下去了,你過來開路。”走在前方的女人回頭,把許南身旁黝黑的女人叫了過去。
她們一行五個人,除去賣消息的那人,她們團夥實際上隻有四人。
靠譜的老大田複、壯實的趙子、沉默寡言但應變能力極強的馬小五,加上沒什麼用處的許南。
她雖說沒什麼用,但人講義氣、靠譜,其他三人對她都比較信任。
前不久,田複從蒙面女人那買了消息,說這峽谷裡頭有個大人物的墓穴,裡頭的東西夠一個人用十輩子。
此消息一出,本該被競相買下,畢竟幹完這筆,估計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但蒙面女人也說了,進去九死一生,這就讓許多人望而卻步。
幹這行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她們幾個人爛命一條,都想着搏一搏。
“老大,昨天才下完雨,山上的土都有些松。我們這樣下去,太危險了。”
趙子從背上藤箱拿出繩索,皺着眉四處查勘。
“下頭的水流又大又急,掉下去會沒命的。”
許南往前走幾步,探頭往下望去,腿當即軟了下去。
姑奶奶啊,不是說專門挑了個好下到峽谷的路嗎?這看下去也不低啊,她們帶的繩子有那麼長嗎?
況且她們剛上山就起了霧,這耽誤下去,估計更看不清。她不會沒等到進洞裡,就先摔死或是淹死了吧。
她偷摸捶了下發抖的腿,眼睛往峽谷四周掃去。
這一看就明白了,這地方就是四面的陡峭崖壁内部産生矛盾,才裂出道幽深峽谷。
她們眼下站着的地方,不是她所想的好路,而是唯一的路。
果然是富貴險中求,一般人在這就被吓退了。
“繩子綁在樹上,不直着下,先拐到左下方那顆樹去,再往右,找到支撐一節節下去。”田複冷靜分析。
趙子仔細察看路線,也點了頭,忙活起來。
“許南,你抖什麼?”一旁沉默不語的馬小五突然開口,将衆人的目光引到許南身上。
許南露出苦笑,“還能是為什麼,怕了呗。我怕高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往下望我都差點暈過去。你還問問問!”
她捶馬小五一拳,趁機壓向她,來穩住顫抖的身體。
趙子綁好繩索,回頭注視她,“小南,你能行嗎?實在不行我把你綁在身上帶下去。”
“待會我背着身下去就行,沒什麼大問題。”她和趙子一起下去,要是出意外兩人都完蛋就虧了。
田複拍拍許南的肩做安慰,“那小南你最後下,我們在下頭也好接應你。”
其餘四人準備就緒,一個接一個拉着繩索往下走,很快上頭就隻剩下許南和蒙面女人。
女人握住繩索,露在外頭的眼睛眯起,警惕地環顧四周,突然朝許南說道:“你青氣鎖眉,眼下赤色,今日有血光之災。”
許南臉色一僵,急忙靠近對方,“大師,那該如何化解?”
“不如就此離開,不涉險自然無險。”蒙面女人眼中意味不明,避開許南的視線看向逐漸濃厚的大霧。
“可還有其他法子化解。”許南舍不得放棄,後半輩子無憂的誘惑對她這樣的人來說實在太大。
“你将此符貼身帶着,方可讓你獲得一線生機,逃出生天。”女人從懷中拿出張黑色符紙,上頭畫着金色的詭異符号。
許南莫名感到一陣涼意,搓了搓胳膊,急聲問:“不知道這要多少銅闆?我這身上也沒帶什麼值錢的,可否出墓後再付?”
“你我有緣,此符便贈予你,無需任何報酬。”
許南眼中的急色全然消失,她緊緊盯着對方的側臉。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據她了解,眼前這人唯利是圖。她問過,出自她手的護身符皆價格不菲,且從不議價,也不會看任何情面,隻講金錢。
她可不認為自己這樣的人,會和對方有緣。
“怎麼,你不想要?”女人見許南遲遲未接過符紙,眉眼閃過一絲不耐。
“傳聞中,大師也不是講緣分之人。偏偏在這關頭和我講緣,實在讓人忍不住心生疑惑。”
許南覺得不對勁,但實在想不出對方對她能有什麼企圖。況且隻是一張小小符紙,還能翻出花來。
“若是不要便算了,我發次善心也不易,還憑白被懷疑。隻是瞧你歲數小,可憐你罷了。”
說着就要把符紙收回。
許南眼睛一轉,笑嘻嘻道:“誤會誤會,大師莫怪,莫怪。”
盡管她沒說要收下符紙,手也沒有要接的意思,但對方還是停下收回的動作,轉而将東西遞到她跟前。
“謝大師,大師一生平安。”許南手指夾住符紙,雙手合十,嘴角勾着笑感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