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擡起手,手指直直戳向金人的臉頰。就在即将碰上時,金人側頭躲過。
“馬小五,你頭上有隻蟲,好大。”她鎮定地眨眨眼,視線沒有絲毫移動,依舊定在金人方才的位置。
“啊,什麼蟲子?”馬小五立即搖晃腦袋,“在洞附近,别是什麼毒蟲。”
許南上前一步,在她頭上随意拍了拍,“一隻普通的蟲,沒什麼大事。”
金人見她靠上來,身體閃躲,飄到了水上。它的目光落在許南身上,“咦,看不到嗎?這符有我的氣息,沾上我的氣息居然看不到我。”
“這不對,她是不是在裝看不到我。”它身上的光有些黯淡,似乎不太高興。
許南聽到了它疑惑的嗓音,眼睛往胸前一瞟。那蒙面女人果然沒安好心,把這符送她估計就是想要鬼纏上她,替其他人擋災。
“你倆在後頭嘀嘀咕咕什麼?”田複回頭,“快過來一起找找怎麼進去,不能再耽誤時辰了。”
馬小五認真觀察四周,“四周沒有任何玄機,這十有八九是個死洞,從外頭打不開。”
趙子一拳捶向岩壁,“打不開,那我們費這功夫白跑一趟,還花了那些個冤枉錢。”
許南這時趁機開口,“我總覺得這地方很不對勁,白霧把什麼都遮住,不是個好兆頭。還是個死洞,那女的也沒說,到時借這由頭要個小洞消息也成,不急這一時。”
趙子憤憤轉身,“剛才就不能讓她走,我現在去追上她。”
田複攔住她,“那隻能往下挖了,打個洞進去。”
趙子一聽更冒火,“老大,這水圍着樹,一打洞水會漫進去。裡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石頭,如果是我們會被堵死,然後被水淹死。”
就在幾人一籌莫展之際,飄在水上的金人飄到她有頂,“我能讓你們進去,你聽到了嗎,我能讓你們進去。”
金光恢複如初,在頭頂普照着她,讓她根本無法忽視。
絕望地閉上眼,許南捂住肚子,“老大,我尿急。”
田複咬牙,“快去!。”
她應完聲,跑回她們來時路。頭頂上的金人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蠢”得不行,跟了過來。
遠離樹邊的三人後,許南蹲下身,“我都說了尿急,你跟過來幹什麼?你是女是男,懂不懂非禮勿視!”
許南頭頂倒立的人聽到許南說的話,環顧了下四周,空無一人。它眼睛瞪大,金光更為耀眼,“我就知道你看得見我!”
許南閉着眼,暗暗翻了個白眼,“你渾身耀眼的金光,我又不瞎,當然看得見。”
“但是,眼下你能不能離我遠點,我要解決點問題。”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回應我,裝看不到我?”它倒轉過來,飄到許南眼前,直直看着她。
“為什麼我要離遠點,你要解決就解決啊。”言行舉止都透出一股單純勁,一副“我很好騙,快來騙我”的傻樣,一看就涉世未深。
“你渾身金光太好看了,你在我解決不了。你先離遠點行嗎,等好了我就喊你。”她依舊閉着眼,隔絕金光,語氣谄媚。
“真的嗎,你也覺得我的光很好看嗎?我就知道,我是最好的。”它圍着許南轉了幾圈,“那等你好了叫我,我很久沒看到人了。”
它飄到了河對面,隔着一條河許南都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灼熱目光。
她也顧不上對方會不會看清,急忙找了個草叢。過了會捧起水洗手,朝河對面招手。
幾乎一個眨眼的功夫,金人就回到她身旁,“你好快,我才過去一會你就解決好了。”
“額……”一向能言善道的許南對這樣的評價也隻能啞口無言,選擇轉移話題,“你能讓我們進去?那不是你的地方嗎,外人能随便進?”
她的目光還是特意避開金光,怕自己多看會就瞎掉,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可以進,你陪我說話,我就打開門讓你進去。”它語氣靈動純淨,全然沒有心機。
“你知道我們進去要幹什麼嗎?”
“你們想拿那些玉石對不對?”它總是想要去看許南的眼睛,飄來飄去想許南直視它。
許南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人了,這樣對人毫無設防,才見一面就托付信任的人。
“你人、你鬼、額,我該怎麼叫你?”許南聲音放柔。
金人定住,疑惑地歪頭,“我不知道,沒人叫過我。”
許南懂了,這人死了變成了鬼,估計是把前塵都忘了。按照她娘小時候給她講的故事,不能讓鬼響起生前的事,一旦想起鬼就會變壞,開始殺人。
“好好好,你這渾身金光奪人心魄,那我叫你金金吧。”先拉進點距離,之後好辦事。
“我很喜歡,我以後就叫金金。”輕快的少年音伴着水流聲,鑽進許南耳中。
“金金,你真好,願意讓我們進去,我很樂意陪你說話。你嗓音動人,我一聽就很高興。”許南察覺出對方喜歡聽到誇獎,開始強勢輸出好話。
對方的光愈加耀眼。
“隻是我自小有眼疾,看不得強光,你身上的光可不可以先收一收。”她說着,手緊張地抓住一旁的樹枝。
“我沒别的意思,你太耀眼了,我這雙普通的眼睛不争氣啊。”
她話音一落,金光立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