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國死牢。
穿着玄色身姿挺拔的男子獨自穿過地下長階,進入暗門。
“郎愛卿。”
男子聲音清朗,卻盡顯威嚴,燭光下玄色錦衣上的團龍暗文亮起光澤,襯得男子尊貴無比。
郎文清見到來人立刻起身,恭敬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起來吧。”
死牢暗室不似牢房,倒像平常卧房,唐臨淵在椅子上坐下,示意郎文清坐到他旁邊。
“愛卿可還記得朕在你出發前說的話?”
唐臨淵面上有着淺淺笑容,語氣卻凜若冰霜。
朗文清微底下着頭,說道:“微臣記得。”
唐臨淵笑出聲,“那郎将軍叛逃,被捕入獄,就是愛卿給朕的答複?”
郎文清即刻跪地,“微臣不敢辜負陛下,微臣雖身陷囹圄,但有人會替微臣呈上證據。”
“哦?愛卿說得不會是那位寡婦吧?”
唐臨淵似問非問。
郎文清緘默不語。
“據朕所知,那位阮娘子不過一介鄉野村婦,能救愛卿出去嗎?還是說……”唐臨淵語峰一轉,“愛卿對朕有所隐瞞?”
唐臨淵的笑容凝在臉上。
郎文清重重磕向地上,“請陛下降罪,微臣甘願領罰。”
唐臨淵低眸凝視郎文清,“細細說來,不得隐瞞。”
“是。”
————
鐘離軟從錢家别院出來,又直奔另一個地方。
胡承擡頭望着府門上赫然寫的“蘇府”二字,疑惑道:“我們來這尚書府幹什麼啊?”
鐘離軟笑了笑,道:“算是探親。”
府門的小厮一見是鐘離軟,立馬緊張起來,但又礙于之前認親的事,還是按鐘離軟說的,将鐘離軟帶到蘇怡月的閨房。
“姐姐!”
蘇怡月見來人是鐘離軟,不顧禮儀便撲在鐘離軟的懷裡,哽咽道:“你無事就好,我不信郎将軍是叛徒,定是有人誣陷他!”
鐘離軟輕輕摸摸蘇怡月的頭,安撫道:“我沒事,郎文清應該也沒事,現下我需要妹妹你的幫忙。”
“什麼?”蘇怡月擡頭,眼裡冒出亮光,“我一定幫!”
鐘離軟說道:“我需要你或者尚書大人帶我進宮見皇帝。”
“見陛下?!”
蘇怡月愣住。
鐘離軟點點頭,“妹妹若是有難處,我可以想别的辦法。”
蘇怡月想了想,堅定道:“沒難處,包在我身上,不過姐姐你觐見陛下是要……”
鐘離軟決定還是不提前給蘇怡月說,要是到時出了差錯,她也可以說是蘇怡月不知情并受她蠱惑,也好脫罪,“妹妹到時就知道了。”
“好!”
鐘離軟看着蘇怡月一看就是哭了許久的紅腫的眼睛,又摸摸消瘦許多的小臉,心疼道:“要好好吃飯。”
蘇怡月抱住鐘離軟,乖乖點頭,喜悅道:“我知道啦!”
萬事妥當,就等錢策的東西,五日後錢策的小厮偷偷放在了和鐘離軟說好的地方。
鐘離軟看着裡面來往的信件,以及關于兆城的賬本,經人查實後帶着裝作蘇怡月的侍女進了宮。
眼看将到宮門時,卻被趕來的蘇華攔下。
蘇華坐在車上,面色鐵青,“我的好女兒又長本事了。”
蘇怡月跪下,乞求道:“父親,我同郎将軍一起長大的,是相信郎将軍斷然不會做出那等事,如今女兒盡些綿薄之力,您就别攔女兒了吧。”
“阮娘子,你為文清惹出的禍端真不少啊!”
蘇華不答蘇怡月的請求,而是用責怪的語氣對鐘離軟說道。
鐘離軟不惱,而是用打趣的語氣說道:“這可不關我的事,是這世上心思歹毒之人有些多。”
“可真是能說會道。”蘇華氣笑,“此番诓騙我女兒帶你進宮,是要作何?”
鐘離軟道:“還恕在下不能提前告知尚書大人。”
“那娘子就另尋他途進宮吧!”
蘇華下出逐令。
鐘離軟不多呆,準備即刻下車,蘇怡月卻是抓住鐘離軟,把下頭上簪子抵在自己脖子上,威脅蘇華道:“父親今日若是攔女兒,女兒便死在這裡。”
“糊塗啊!”
蘇華慌張起來。
鐘離軟也趕緊勸阻蘇怡月,“别亂來,你父親也是為了你好。”
蘇怡月眼底泛紅,“我甯願死,也不要做薄情寡義之人!”
蘇華知道自家女兒的性子,看起來溫柔似水水,但倔起來,八匹馬都拉不回,閉上眼妥協,“你好好待在府裡,我帶她入宮見陛下。”
蘇怡月猶疑,“當真?”
“信父親。”
蘇華聲音蒙上難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