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月放下手中簪子,淚珠落下,止不住的發抖。
鐘離軟心底酸澀,不禁抱住蘇怡月。
蘇怡月顫顫巍巍道:“我等姐姐和将軍回來。”
“嗯,一定。”
蘇怡月被蘇華命人護送回府,轉而由他帶鐘離軟進宮。
蘇華将帖子呈給唐臨淵的貼身侍衛後,與鐘離軟在大殿台階下等候傳召。
鐘離軟環顧靖國君王所住之地,與隋州截然不同,靖國皇宮四周城牆高高遮住内裡,讓人深覺秘不可測,光是去往君殿的台階,鐘離軟就走出一身薄汗,好若走不到盡頭,處處體現着高不可攀,王權至上,壓得人不敢心生異念。
可鐘離軟本就為異族人,不會被這精心修飾王權的樓屋吓到。
鐘離軟但還是不由得會擔憂郎文清的安危,可别在真相大白之前,他先死掉,還是死在那等人的手下。
“蘇大人,您請吧。”
上報許久,殿内才傳出動靜,内侍首領出來通傳,請蘇華進去。
鐘離軟緊緊跟在蘇華身後進去,隻見殿内不止唐臨淵一人,兩邊還站着排官員。
“微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華彎着身子進到殿内,行跪拜禮,鐘離軟跟在後面照做。
“愛卿觐見所為何事?”
高座上傳來聲音,在寬闊的宮殿中蕩起隐隐回聲。
蘇華跪地俯身道:“請陛下恕罪,微臣觐見乃受人所托。”
“宮中豈能随意帶人進出?!”
旁邊站得最前的位頭發花白官員一聽率先跳出來黑臉職責蘇華。
“呵。”
唐臨淵輕哼一聲,沒有接話,隻是用打趣的語氣說道:“愛卿可真是副熱心腸。”
蘇華心如鼓跳,“此人所要觐見呈述之事乃關乎國事,微臣不敢馬虎。”
“這樣啊,此女為何人?”
蘇華指了指鐘離軟道:“此婦人為郎文清未婚妻。”
“這……”
蘇華語畢,兩邊的大臣都你看一眼我,我看一眼你,最後目光都移向唐臨淵,殿内陷入寂靜。
唐臨淵也是不語,鐘離軟都覺殿内冷上幾分。
這靖國皇帝也太陰晴不定了。
鐘離軟彎着腰,見唐臨淵久久不說話,剛準備起身說話,卻聽唐臨淵戲谑道:“你就是那位讓郎文清甯願卸甲歸田,也要娶的阮娘子?”
兩邊大臣目光又一緻看向鐘離軟,好似要把鐘離軟看穿,甚至有些翹首以盼,十分想看清阮娘子長什麼樣。
鐘離軟不懂靖國皇家禮儀,想着隻要恭敬便不會出錯,于是低着頭,壓着聲音道:“是。”
“怎麼如此畏畏縮縮?”
鐘離軟有些無語,但還是恭順道:“呃……民婦不敢僭越。”
“不敢?”唐臨淵起身,“還是做賊心虛?”
唐臨淵此話一出,蘇華和鐘離軟同時擡頭望向高處,兩邊的大臣也都不明所以地看向唐臨淵。
蘇華擡頭一瞬又低下。
鐘離軟直視唐臨淵,心中揣測唐臨淵此話的意思。
唐臨淵居高臨下,肅然盯着鐘離軟,“既已如此,将軍何不現出真容?”
到此刻唐臨淵算是把話說明了,鐘離軟也就不裝下去,挺直背從容起身。
鐘離軟用隋州的形式行禮道:“隋州鐘離軟問陛下安好。”
“你!你!你!”
蘇華一聽,指着鐘離軟呆在原地。
兩邊的大臣如臨大敵,全都警惕緊張起來。
其中位大臣又站出來,指道:“賊人竟敢潛入宮,到底是何用意?!”
鐘離軟不理那位暴跳如雷的大臣。
唐臨淵示意那位退下,随後又揮揮手,身旁的内侍便端來洗漱用具。
“鐘離将軍請吧。”
鐘離軟不再迂回,坦然将臉上僞裝卸下。
蘇華趕緊磕頭,“陛下恕罪,老臣實是不知此女是隋州的鐘離軟啊!”
唐臨淵道:“愛卿自然不知,不怪愛卿,先起來吧。”
“多謝陛下。”
蘇華如釋重負,慢慢起身,擦擦汗,退到一旁,降低他的存在。
唐臨淵見鐘離軟現出真容,緩緩步下台階,頭發花白的大臣見狀攔住唐臨淵,“陛下小心啊,此女最是詭計多端!”
“無礙,太傅,”唐臨淵不顧季太傅阻攔,走向鐘離軟,“鐘離将軍容貌盡如此姣好。”
鐘離軟笑笑,“聽陛下所言,陛下之前是認為我是醜女喽?”
“放肆!怎麼敢如此跟陛下說話!”
季太傅又罵道。
唐臨淵倒不惱,反而笑了笑,随後覆手而立,“将軍不惜性命來見朕,是有何要事?”
鐘離軟見唐臨淵明知故問的樣子,立馬從懷中拿出賬本和信件,以及之前從張守旺哪裡拿到的證言,雙手奉上,說道:“多說無用,陛下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