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剛一臉慎重:“這樣,我給村主任打個電話,讓他來看看這件事怎麼解決。”
薛剛說着就拿出手機,給村主任打了個電話,她開了免提,三言兩語将事情解釋清楚。
薛主任一聽,頓時火冒三丈:”這薛康國是鑽到錢眼裡去了吧?你讓他等着我,我這就來!”
薛康國聽到村主任惱火的聲音,頓時縮了縮脖子,他臉上露出一絲懊惱,後悔來這裡要錢了。
現在好了,錢要不到,甚至可能還要賠錢,再加上村主任的一頓臭罵。
薛康國讪讪一笑:“哎呀,我差點忘記了,我地裡還有事,我先走了。”
“叔,你别走啊,村主任馬上要來了,你一走,他還得上你家去找你,來,坐下來喝杯茶。”薛麗麗拉着薛康國往辦公樓裡面走,薛康國不想被村主任追到家裡罵,隻得留下來。
眼看沒事了,薛剛就回去了自己的小辦公室。
而崔悅臣站在樓梯口,将這一切收入眼底。
十幾分鐘後,外頭響起一陣轟鳴聲,原來是村主任開着他的摩托車來了。
村主任把摩托車停在辦公樓門口,往這邊走來,崔悅臣出來迎他:“薛主任,不好意思,又要給你添麻煩了。”
村主任搖頭:“是我們給你添麻煩了,小崔,你辦企業不容易,我心裡清楚,也一直跟村裡人強調,不能找你麻煩。你放心,薛康國我來跟他說清楚。”
薛康國正坐在一張空辦公桌旁吃草莓,看到村主任進來,把手裡的草莓往嘴裡一塞,然後迅速慌慌張張的站起來:“主任,你,你來了。”
村主任看他做賊心虛的樣子,劈頭蓋臉就罵:“你還好意思吃人家草莓?人家視頻拍了你家的狗,你就要錢?那你家狗每天往小剛家跑,吃小剛家的東西,你怎麼說呢?薛康國啊,悠然田園不光是崔總一個人的,也是咱們村的,你跑到這裡胡攪蠻纏做什麼?你想跟大家夥都過不去嗎?”
薛康國自知理虧,也不好辯解,但心裡委屈:“我這也不是沒辦法嗎?主任,我家情況你也知道,我兒子找不到活做,家裡困難……”
“你就家裡困難?大貴每天去小賣部買煙,他手裡不缺錢吧?還有,大貴不去掙錢,還不是你們慣的,他在家裡吃着喝着,還有零錢買煙,他幹啥出去打工?你知道村裡人怎麼說他媽?說他是農村太子爺!他快三十歲的人了,你們讓他啃老,是害了他!”
薛康國支支吾吾:“大貴還是個孩子,膽子比較小,我和他媽也是希望他能在附近找活幹……其實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這裡還缺人嗎?”
原來,薛康國鬧事的目的是這個。
張浩客客氣氣說:“薛大叔,公司從去年開始陸續招過幾次工,我記得去年六月,薛大貴通過面試成為我們這裡的員工,我把他分配在果樹園,但後面他一次忘了關噴水槍,導緻一片蔬菜差點被水淹死,後面又有一次工作期間喝酒,毆打其他員工,造成嚴重不良影響,我們才将他開除了。”
薛康國一臉讪讪的:“是,之前是他不好,他年紀還小,不成熟,但他改了,我保證,隻要你們讓他來上班,他再也不會這樣了。”
不等張浩回答,村主任忍不住了:“孩子?你也真敢說啊,誰家三十的中年人還是孩子啊?你知不知道,在舊時代三十歲都能當爺爺了!”
薛康國一臉窘迫,不敢在說什麼。
一旁的張浩忍不住說:“三十歲還不至于中年人吧。”他今年三十三歲,覺得自己還很年輕呢。
“行了,你别為難人家崔總了。大貴要是真想幹活,他要麼在家裡幫忙你們種地,要麼出去打工,你們實在是不放心的話,就讓他去鎮上找個活幹。至于花草賠錢的事……”村主任看向崔悅臣。
崔悅臣連忙說:”這樣,我們各退一步,互不追究。”
“好好,行,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工作了。”
随後,村主任拉着薛康國走了。
轉眼過了五點,大家陸續下班了。
崔悅臣叩門進來,不出意外的看到薛剛還在坐在電腦前。
看到打工人勤勤懇懇,自願加班,崔悅臣本該高興,可他偏偏長了一張善良的嘴:“下班吧?明天再做。”
“還差一點,今天周五,今晚發布效果最好。”城裡的那些打工人做了一周牛馬,躺在床上刷着手機,無意中看到這個視頻,心念一動,沒準就驅車過來了散散班味了。
她的考慮是基于公司的立場,現在悠然田園最缺的就是客流。
不料崔悅臣搖頭:“不急,第三期視頻周日發。明天你可以剪一些遊客特輯,就像上周一樣。”
薛剛看向崔悅臣,一臉不解:“為什麼?油菜花開,又正逢周末,你不想抓住這波客源?”
崔悅臣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鄭重:“這裡是悠然田園,我想要來玩的人悠然從容。人太多的話,那就是浮躁田園了。這不是我想要的。”
薛剛愣住。
悠然田園,悠然從容。
當初她決定回想養老,想要的就是這個,慢下來,從容體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