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太宰他是不是不行?
太宰治面帶微笑回過頭的樣子,雖然他擋在白鳥理莎的面前展現出一種維護,但他看起來是那種随時都會搖搖頭說:“沒辦法,葬在這裡吧”的類型。
中原中也冷笑,他倒也很想知道這家夥在聽到剛才那番話的反應呢……誰知道白鳥理莎在兩人的注視下沉默半秒,随後以一種理直氣壯的口吻說:“是呢!我究竟是說了什麼,中也先生才會那麼生氣!”
突然發現變成他來回答的中原中也:?
他運了半天的氣,死活還是沒有辦法原樣複述出剛才說的話——白鳥理莎到底是怎麼做到說出那麼惡心的話的?他光是想象一下,就覺得嘴巴髒了!
“哎呀中也才剛認識小理莎就已經和她有了秘密嗎?”太宰治臉上露出的受傷,讓中原中也很想給他裝模作樣的臉上來上一拳。
“那是!中也先生可是我的‘推‘!”躲在太宰治身後的白鳥理莎探出頭來,她的手還不忘抓着太宰治的風衣,“也就是說,這是偶像和粉絲之間的秘密!”
“……誰是你的‘推’?”中原中也難以置信,“你那哪裡是對偶像的态度了!”
怎麼看都是這個人和太宰一樣,同樣都說謊不眨眼吧!
“沒有哦。”白鳥理莎一臉無辜,“如果我想表演的話——”
這個女孩子咳嗽一聲,在虛空中卷起了什麼東西,像是握着台本又像是握着熒光棒一樣,開口時候的眼睛綻放着純粹的光芒:“——我要成為你的推。”
“不對不對,這個角色最後的結局有點太笑話了……”而她突然一下子搖頭晃腦着,從太宰的身後走出來,眼睛像是有星星在閃爍,雙手交叉在頭頂,比出了一個耶:“而所謂的‘推’,隻要支持着,人生就會充滿意義!”
“唔,小理莎是不是當着我這個男朋友的面,若無其事地說出了出軌宣言呢?”太宰治不滿地皺眉,當白鳥理莎讪讪地笑着,試圖去抓他的手,他就像任何一個生氣中的男朋友,哼了一聲躲開了。
“都說了那是扮演,我隻是在想如果我是cos穿的話——”白鳥理莎接下來的解釋中原中也已經一點都不想聽了,他站在這裡,覺得自己已經成了不知道多少瓦的巨大燈泡。
這兩個人真的不是在打情罵俏一起演他,然後完全不管他的死活嗎??
看到中原中也氣沖沖地走了,這對新鮮出爐的情侶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停下了表演。
“所以說,小理莎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和我想的一樣。”白鳥理莎回答道,“話語在說出口的時候就會失去原本的含義,而翻譯會再缺少一層。但是,當我念出中文的詩歌的時候,它仍然保留了詩的韻律。”
哪怕是再智能的AI翻譯,都達不到這樣的水準。
“不過,我依舊看不懂諧音梗、腦經急轉彎的猜謎、可能蘊含的雙重語意。”白鳥理莎看起來有些遺憾,“就像當我聽到‘月色真美’的時候,就隻剩下了最基本的含義。”
“唔……聽起來像是什麼植入中樞神經的翻譯,能夠準确表達你的意思,卻在接收的時候存在一定的問題。”太宰治冷不丁地發言,手指有意無意地搭上了白鳥理莎手腕處跳動的脈搏,“比起這個,我對于你所說的‘cos穿’和‘推’的說法更感興趣。”
白鳥理莎看着他。
縱使太宰治仍然笑着,但他的眼神冰冷,會讓她覺得,他所說的“喜歡”,不過是一場随時可以消失的心血來潮,就像此刻他用來測謊的手指那樣毫無溫度。
“我喜歡扮演。”白鳥理莎說,“當成為别人的時候,就好像變成了對方一樣,可以擁有那個人的思想,那個人的勇氣,那個人判斷問題的方式,也能避免說出太多不應該說出口的事情……我也模拟過你。一開始隻是興趣,到後來卻變了味。”
她看着太宰治,輕聲說:“那或許是一種天賦。也能帶來可觀的利益,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卻成為了一種負擔。”
她像是在說着自己,又像是在描述着太宰治。
太宰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收回了手,隻那一個瞬間他的眼睛又是那樣霧蒙蒙的樣子,看着她的時候……又是那種仿佛墜入愛河的表情。
白鳥理莎若有所思。
……她剛才,是有哪裡表現出了很像另一個世界的“她”麼?
“要猜猜中也現在在想什麼嗎?”太宰丢出疑問,顯而易見這是先轉移話題。
白鳥理莎從善如流:“我想,中也先生說不定會又一次警告我,警告我别想在你們之間挑撥離間。”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對我一見鐘情,我卻宣稱港口黑手黨的幹部是我更喜歡的類型。
她像是事不關己一樣地感慨點評道:“哇,聽起來我有當萬人迷的潛質,我愛當瑪麗蘇。”
“小理莎如果願意的話,說不定完全能夠做到哦?”
“怎麼可能,我雖然長了一張還算不錯的臉,但對這個世界來說外貌是最不重要的——”白鳥理莎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太宰又一次突如其來地握住了她的手。
“不,我是認真的,理莎。”他這次連話語都低沉了,缺少了奇怪的昵稱,鸢色的眼睛透亮得……隻剩下她的倒影,“隻要你願意,你就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