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到的。
當他這麼說的時候,白鳥理莎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
“這、這算什麼‘情人眼中出西施’嗎!我都不知道你對我會有這麼高的評價……”
那是她自己都不會有的自信。
這就是戀愛嗎?
從對方的身上得到價值的肯定,感受到了自己會被需要,會覺得就像他所說的那樣……真的能夠做到。
可那充其量是主觀唯心的自信,和冰冷的現實存在不可割裂的沖突。
但在止不住的欣喜中,理智卻在這個時候悄悄上線,敲醒了警鐘。
太宰這句話的意思聽起來是……希望她能夠做到嗎?
還是說為了确認,她是否能夠做到呢?
“喝醉的那天我是否說過呢?比起别的,我更偏好會因為喜歡而願意和我殉情的類型,因我無法輕易地相信被拯救。”當她說到這裡,太宰松開了手,于是白鳥理莎主動地握住了他的,“看來我确實說過。”
“我或許不喜歡你,但我确實選擇答應你……我判斷我們無比合适。”若無其事說出渣男宣言的白鳥理莎歪了歪腦袋,“我想,你同樣也是這麼想的吧?”
“說什麼呢小理莎。”太宰治卻露出了略帶委屈的笑容,宛如教科書般一樣标準,“我不是說過嗎?我對你可是一見鐘情。”
他收回手,深情款款地捂住了自己的心髒:“即使是現在,我依舊會為你的注視而感到歡欣不已。”
“是嗎?”白鳥理莎輕飄飄地說道,“那或許是因為我容易感到不安而錯誤産生了違和感吧……對不起哦,質疑了你的喜歡。”
不對勁。
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白鳥理莎當然知道她不可能從太宰治那裡撬出秘密,更别說她現在能夠狐假虎威的最大身份——“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戀人”——正是太宰送給她的禮物。
挑破這一層對她來說有害無利,可難道就要因此對疑點視而不見嗎?
她做不到。
她想,與其沉溺于謊言的糖果罐,她甯願死于冰冷而又清醒的現實。
但攤牌的對象并不是太宰……并不隻是因為他是過于難纏的劇本組。
有時候,哪怕是虛僞的親密關系……也是會讓人害怕的。
“中也先生,我知道你對我耐心有限,于是我就單刀直入了。”直接在港口黑手黨的幹部休息室堵住對方的白鳥理莎擡起頭,“在你看來……太宰有意識躲着和我身體觸碰的概率是多少呢?”
原本以為她打算說什麼很嚴肅的事情、甚至還準備認真傾聽的中原中也:?
“……幹部無權過問首領的感情生活,白鳥小姐。”他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您為什麼不去詢問他本人呢?”
“啊我還以為中也先生會對這件事情非常感興趣……考慮到無論是擁抱還是親吻,太宰都有意識地躲閃。”白鳥理莎說到這裡,擊碎了中原中也最後那一點強裝冷漠的僞裝,“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會不會是不行?”
完了。
中原中也無法克制自己忍不住幸災樂禍的笑容,這個八卦……實在是太讓人感興趣了,他完全無法拒絕。
無法拒絕到……哪怕知道這是對方為了引起他興趣的虛張聲勢,他都想要繼續聽下去。
這一定是出于下屬對上司的關心!一定是的!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通道上仍然在繼續運轉工作的攝像機,主動推開了休息室的門,輕車熟路地打開了防監聽設備,當他看到白鳥理莎無比自來熟地拿起了一旁放置的茶壺,并且隻給自己倒了一杯的時候也隻是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掃興的話。
那可是紅葉姐給他的,價值千金的茶葉!就當是聽太宰壞話的門票……算了,好像也變得能夠接受了。
“詳細說說。”中原中也敲了敲桌子,眼神銳利,“到底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