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峰被逮捕了,但綠洲壹号項目并沒有因此停擺。相反,啟明集團似乎迅速找到了新的話事人,并主動聯系SJ集團,邀請項目組進行線上會議。
屏幕亮起,男人的臉浮現在畫面中。他五官深邃,輪廓淩厲,眉眼間透着幾分陰郁的冷意。盡管如此,坐姿依舊挺拔,西裝熨帖,襯衫扣子一絲不苟地系到最上方。
“抱歉。”權呈禦的嗓音低而溫和,透着幾分克制的歉意,“我人在國外,沒辦法及時趕回來。”
他的目光落在攝像頭上,頓了頓,輕歎一聲,眼睑微微垂下,緩緩道:“趙啟峰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唐經理。”
眼神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無奈:“我之前并不知情……原來,他和你之間還有過這樣的過往。”
唐珂微微一笑,語調溫和,神色卻無波無瀾:“沒關系,權總。”
青年的發絲垂落,襯得眉目愈發清隽,他的睫毛很長,微微垂下時,投下一層淺淡的陰影,
屏幕另一端的男人,正是HY集團的掌權者。
如此一來,啟明背後能擁有如此龐大的資源,也就不足為奇了。可如果HY集團早已在幕後操控,為何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用啟明的名義與SJ合作?
唐珂指尖輕扣桌面,眸光微斂,忽然想起趙啟峰被捕前最後的話。
青年輕輕揚起唇角,随意翻了翻面前的文件,語調平穩:“項目進度不能耽誤,我們開始吧,權總。”
權呈禦微微一笑,溫和地點了點頭:“當然。”
整場會議進行得格外順利。權呈禦似乎有意彌補,讓出了相當一部分利潤。
但越是如此,越顯得不同尋常。
會議結束後,唐珂正要關閉窗口,耳機裡突然傳來男人低緩的嗓音:“唐經理。”
他擡起頭,屏幕裡的權呈禦正看着他,眉眼溫和,唇角帶笑:“等我回國,有時間見一面吧。我想親自向你道歉。”
線上會議室被關閉。
權呈禦靠在椅背上,臉上的溫和徹底斂去,眉宇間浮現出一絲淡漠的陰翳。
他食指輕敲着眉骨,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片刻後,門被敲響,秘書走進來,恭敬地低聲彙報:“權總,顧泾川昨天已經回國了。”
權呈禦沒說話,半晌,才淡淡地問:“那蠢貨,處理得怎麼樣了?”
秘書垂眸:“請放心,他什麼都不會再說。”
——————
顧泾川坐在辦公室裡,垂眸翻閱着調查資料。
車禍那天的消息被封鎖得幹幹淨淨。哪怕當時有人拍下照片、視頻,也在第一時間被處理,根本沒能在網絡上流傳。
可一場車禍,竟連隻言片語都查不到,這才是最不對勁的地方。
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罪魁禍首已經被逮捕,可那股違和感依舊盤踞在心頭,揮之不去。
那天,真的隻有唐珂一個人嗎?
門被推開,顧景堯走了進來。
男人穿着一絲不苟的西裝,神色矜貴冷淡,目光停駐在顧泾川側頸的創可貼上。
蜷起的邊緣,依稀可見細小的抓痕,像是情動失控時留下的痕迹。
顧景堯的眼神瞬間暗了下來。
按照計劃,昨天晚上陪在唐珂身邊的,應該是他。
和唐珂上床的,也該是他。
青年柔軟的唇瓣,細膩的肌膚……無論怎樣親吻、侵占,對方都會溫順地依偎在懷裡,帶着一點撒嬌的意味,任由他放肆。
顧泾川對唐珂做了過分的事嗎?有好好品嘗、照顧對方嗎?
顧景堯低垂着眼,指尖輕輕摩挲着掌心。
“你來幹什麼?”顧泾川皺眉,語氣透着一絲煩躁,目光冷冷掃過自顧自坐到沙發上的人。他們的臉幾乎一模一樣,可對視間,眼神中卻皆是厭惡。
顧景堯漫不經心道:“我們是親兄弟,本來就密不可分。”
“你說這話不覺得惡心嗎?”顧泾川随手合上文件,目光沉沉地盯着對方,聲音壓低:“車禍的事,是你處理的?”
顧景堯冷淡地“嗯”了一聲,垂眼看着手機。
顧泾川的眉頭皺得更深,指尖微微收緊,像是想問什麼,卻最終忍住了。
而顧景堯卻倚在沙發上,語氣不緊不慢:“那天,車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顧泾川的動作倏地一頓。
他盯着顧景堯,指尖無意識地攥緊文件,紙頁瞬間被捏皺,嗓音發緊:“……是誰?”
顧景堯說:“孟嶼琛。”
照片裡的男人。
顧泾川皺眉:“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顧景堯靜靜盯着他,薄唇微微上揚,嗓音低沉,帶着一絲說不清的意味。
“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
“我們是親兄弟。”
“親兄弟?”顧泾川靠在椅背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昨天晚上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小珂喝醉了,沒有判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