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随手拍了一張照片，加了些光暈特效，把沈洪福的網名改成了“殊勝吉祥公主”。

沈洪福：？？？

……

烤盤上的五花肉滋滋冒油，香氣散了滿身。齊天打開手機将視頻放給沈洪福看，竟是地鐵偷拍男的那段。

案子已經結了，偷拍男雙目神經性失明，此事本該就此終了，然而就在沈洪福準備删除這段視頻時，其中的畫面卻發生了變化。

視頻全程對着偷拍男的臉，拉扯間确是有些晃動，但依舊能清晰看到偷拍男雙眼處浮現出的血色符号，就像是被人用刀刻上臉一樣，兩個眼眶也逐漸變成了黑洞。

“我去問了師父還有師兄，都說是東南亞那邊的文字，降頭師，你知道吧？”

“居然跟那邊有關系……”

“不一定是那邊的人，也可能是法教的。而且你所說的冤穢境，可能也跟這個術士有關。冤穢境呐，那得是多大的怨恨和絕望才能出現的東西，被人用邪術弄起來了，要的就是這個男人的眼睛，将他健康的眼睛來增強另一個靈體的力量。”

沈洪福皺着眉頭，沒想到會牽扯出這麼多。齊天看在眼裡也擔心他，于是寬慰道：

“總之這件事你就别管了，好好上大學。我師兄說了他會暗中調查，他在圈子裡熟人多門路廣。”

“嗯，放心好了，我不會主動招惹那些人的。”

就算有月猇海神護佑家族，他也怕周圍的朋友們受牽連。

“快吃肉吧，怎麼感覺你上個大學都瘦了，下巴都尖了。你家海神也是的，整天盯着你，防賊似的，也不督促你好好吃飯。”

“祂幹嘛還要管我吃喝？你可閉嘴，不要給祂搗鼓出些新靈感……最近已經花樣百出了謝謝。”

齊天差點一口可樂噴出來。沈洪福念書厲害也擋不住人有些傻，他本來想說“你這麼天然呆誰都想欺負一下吧”，但是他不敢，問就是怕某小心眼神明報複。

兩人在一起吃吃喝喝，又聊了前些時的經曆，直到齊天的手機響起。

随着時間推移，他的表情逐漸嚴肅，“節目組的人打電話，說這次比賽中一個重要的人，就是能招鬼的那個小孩丢了魂，現在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沖了身，把過去查看的神婆咬得鮮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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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招鬼的小孩是什麼情況？也是參加比賽的網紅嗎？”

“不是參加比賽的，而是節目嘉賓，說他的體質很特别，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靈魂讓鬼神上身，結果突然就出事了。”

随意控制自己的靈魂讓鬼神上身，豈不是天選僮身？沈洪福從來沒見過這種，光是聽起來就非常危險，萬一那些上了身的東西不願意走該怎麼辦。

“看情況我可能得起壇做法，你就乖乖待在我旁邊……當個吉祥物？讓你家那口子幫忙辟邪。”

多少有點公報私仇的嫌疑在裡面。

“咳咳，什麼我家……行吧。”心想祖宗也有當“壓壇皮鞋神”的一天了。

齊天結完賬，回家整理許多物品，開着愛車五菱宏光回來捎上沈洪福，朝節目直播現場進發。

沿海公路上視野寬闊，搖下車窗向遠處眺望，盡是起伏隐約的浪潮。

海浪聲低沉而美妙，宛如貝斯線遊弋于高樓疊榭的最邊緣。

目的地叫豐澤花苑，上世紀九十年代老城區改造修建的住宅小區，其中的三單元是一棟八樓無電梯小高層。直播節目的策劃跟制作人姓林，三單元是他父親曾經居住的舊樓，老人去世後就空了出來，他舍不得賣掉，偶爾帶妻兒回來小住。

“我算是理解你說的有點複雜了。”

剛就地下車，沈洪福就對三單元這棟樓流露出難以言表的神色。

“你也察覺到了吧？”

他從後備箱拿出香爐、生鮮豬蹄和一瓶白酒，又摸了一包煙放在胸前口袋，“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别進去了，到附近商圈逛逛等我回來。”

“我沒事。”沈洪福搖頭，連忙騰手比出個一字，雙眸放光發亮：“這麼多！四個零呀！咱們快走！”

“真是小财迷。”

陰氣很重，卻很幹淨，如此反常，大概隻有一個原因……

樓棟前圍了很多人，不少看熱鬧的街坊，直播團隊，還有其他已經抵達的網紅，兩人剛到就有人走出來朝他們招手：“小胡老師，過來這邊。”

喊他的人是個有點秃頂的中年男人，腋下夾了個黑皮包。

“是便衣。”齊天扭頭低聲提醒，又連忙笑着上去遞煙，“趙警官，您怎麼在這裡，查案子呢？”

“嗯，人口失蹤的案子，監控攝像顯示進這個小區了，我正在走訪。結果看到這裡似乎在搞直播？還突然有小孩咬傷人，報案的竟然是個神婆，到底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