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岩封點點頭:“好姑娘,有志氣,陸隊沒看錯你。”
賈寶寶瞥瞥更衣室,挪到陸岩封身邊小聲蛐蛐:“陸隊,我師哥這個人性格有點古怪。”
性格古怪?陸岩封想了想,他剛才好像已經領教過了。
“畢竟是天才法醫嘛,恃才傲物可以理解。”賈寶寶擺擺手表示無所謂,“反正除了秦大指導,他跟誰都有壁!”
“什麼壁?”
賈寶寶聞聲猛地回頭。
沈臨已經穿好一次性藍色防護服從更衣室走出來,邊看着她邊戴手套。
背後說人被逮正着,賈寶寶小臉唰地紅了。
“裨益。”陸岩封單手插兜,替賈寶寶解圍,“我們寶寶說,你的歸來對我們市局大有裨益。”
沈臨漠然看他一眼,拖着移動屍床走進冷庫。
陸岩封跟上去:“要進行二次屍檢嗎?”
“對。”沈臨打開屍體冷藏櫃門,将死者拖上移動屍床,問陸岩封:“死亡原因明确嗎?”
兇殺案首先應該确認受害人死亡原因,這是警方辦案的基本程序。
“啊。”陸岩封說:“利刃割喉。”
沈臨推着屍床邊走邊繼續發問:“現場有噴射狀血迹?”
“你自己看吧。”陸岩封從口袋裡掏出拍攝的現場照片遞給他,“技偵第一時間就固定了案發現場原始證據。”
沈臨接過照片,對比屍床上的女屍看了幾眼,“喉管斷裂,緻命傷進口深度5cm,的确是割頸導緻的失血性休克死亡。”
陸岩封接話:“死者面部、指紋均已燒毀,現在距離案發時間已經過去三十六小時,還沒有任何人來認領屍體。”
沈臨掀開死者衣服,手指沿着屍體咽喉部位一路往下按壓:“死者女性,根據骨骼發育來看,年齡在20歲到25歲之間,口鼻腔未見損傷,頸部皮膚未見損傷,鎖骨完好無淤血,胸口有輕微壓力出血,胃腹幹癟,遇害前沒有進食,恥骨……”
他突然頓住,神色凝重起來。
陸岩封注意到他表情變化疑惑道:“怎麼了?”
沈臨沒有回答,轉身打開勘驗箱,“寶寶,幫忙。”
十五分鐘後。
沈臨将切口縫合,擡胳膊擦了把汗,“第一次見這種細微程度的破裂。”
賈寶寶記錄着屍體解剖後各組織的詳細狀态,發表見地:“之前我們隻着重解剖了創面,看來還是解剖的不夠深入。”
陸岩封一直抱臂在旁邊看着,見有了結果,指指屍體,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沈臨收起血鉗,看了眼陸岩封:“肌纖維不随意收縮。”
陸岩封說:“講具體點。”
沈臨活動下肩膀:“死者遇害前與人發生過|性|關|系。”
陸岩封擰眉:“之前,已經有了相關論斷,懷疑是兇手強/奸後故意殺人。”
“不是,強|奸|造成的肌纖維破裂是很明顯的,像死者這種細微到幾乎難以發現的破裂多發生于|性|同|意。”沈臨說,“當然,關于|性|高|潮|,每個人感受都不相同,有的人表現為淺表血管充血,有的人皮膚表面會發紅,有的人肌肉興奮增高會身體扭曲,肌纖維破裂的情況算極少個例。”
陸岩封看着他:“什麼原因會發生這種情況呢?”
沈臨回看着他:“性|興|趣|缺乏症。”
陸岩封默了默,提出疑問:“可是,一般性冷淡患者很難有|性|高|潮|。”
“對。”沈臨單手扣上勘驗箱,“确切的說,死者沒有|高|潮體征。”
陸岩封愣住:“也就是說,死者很可能是半同意半被強迫?”
“按照目前的結果來看,的确可以這麼認為。”沈臨摘下手套,走到洗手台處打開水龍頭,嘩嘩地水流聲加重了解剖室的森冷感,“死者身高165cm,體重45kg,不算重,但這麼大一個屍體,想要轉移肯定也不方便。”
他拿毛巾擦手,若有所思地吸了口氣,看向陸岩封,問道:“案發現場沒有發現任何移動、拖拽過屍體的痕迹嗎?”
陸岩封說:“沒有。”
沈臨看看躺在移動屍床上那具整張臉焦黑女人,沉吟片刻:“暫時先對死者進行社會關系排查吧。”
“丁建那邊還沒有複原死者相貌。”陸岩封說,“有些困難。”
“哦。”沈臨冷淡疏離的臉上毫無波瀾,“我一會兒将死者容貌畫下來。”
陸岩封點點頭,絲毫不拖泥帶水,“你畫,我去通知其他人。”
*
京郊西公園始建于1911年,占地12639平方米,是一個集園林、文化、休閑娛樂于一體的綜合性開放式公園。
當初市政規劃建設的時候,考慮到西林路商業圈繁華,就把休閑娛樂設施都修建在了西邊這塊,很多年輕人喜歡過來消費,老年人也愛在這裡打打太極跳個廣場舞的,平時人很多,熙來攘往非常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