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紗簾時,念禾已經提着木桶在走廊上來回擦拭了三遍。肥皂水混合着松木香的氣味萦繞在孤兒院的舊地闆上,她額前的碎發被汗水黏成小绺,卻仍專注地數着地磚的紋路。
"念禾,來喝點蜂蜜水。"院長端着瓷杯站在廊檐下,看着少女像隻勤勞的蜜蜂般在地闆上畫出粼粼的水痕。自半月前這個孤兒來到孤兒院,她總是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她便時常這樣凝視着女孩纖細的背影。
"謝謝院長。"念禾直起腰接過溫熱的陶杯,指尖有意無意地擦過杯沿。念禾觀察到院長的胳膊,"您傷..."話剛出口就頓住,院長食指抵唇的動作比任何禁言術都有效。念禾垂下眼睑,任由陽光在睫毛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在戰争年代,孤兒院也不是太平的地方。由于到忍者學校上學并不容易,多重申請,多種手續,好在念禾很會拉攏人心,總是幫着孤兒院院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兒,讓孤兒院院長願意幫她一把。
所以在上學之前,念禾的生活便變成了,早上在孤兒院拖地,下午是自由分配時間。她會去街上溜達溜達,觀察一下四周的環境,以及逛一逛木葉的店。
午後三時的蟬鳴裹挾着紅豆湯的香氣漫過窗棂。念禾踮着腳在商業街的屋檐下穿行,木屐在青石闆上敲出輕快的節奏。她的目光掠過一樂拉面氤氲的蒸汽、忍具店陳列的千本銀光,最終定格在挂着松鼠木雕的堅果鋪前。
"請給我半斤堅果。"她數出五枚硬币,指腹蹭過櫃台邊緣的劃痕。老闆包着油紙的動作突然停滞:"小姑娘是孤兒院的?"
念禾的笑容凝在嘴角,她點了點頭,又聽到老闆扯開袋子,多加了點堅果的聲音。
"您的堅果。"老闆将油紙包遞進念禾的掌心,慈愛的眼神似乎在說“繼續加油”。
堅果店離孤兒院比較遠,人生地不熟的她第一次在木葉迷了路。暮色将木葉染成琥珀色時,念禾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陌生的榉樹林中。
本想靠着木遁來追尋一下來時的氣味,但為了不暴露身份,還是憑借自己的雙腿走到了一處森林中。
眼看着太陽逐漸下山,她一邊走一邊心裡發怵,直到她走到了一處空地前。“嗖”的一聲,手裡劍從她的臉頰飛過。
"誰允許你踏入這裡的?"
清冷的聲線像月光下的溪流。念禾緩慢擡頭,看見少年站在十步外的樹梢上,白衣被晚風掀起一角。他的白眼在暮色中流轉着淡紫光暈,烏黑長發用銀繩系成整齊的發束,發梢卻有幾縷不安分的碎發在風中飄動。自認為忍術不錯的念禾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面前這個人的查克拉。
兩個人靜默了兩分鐘,誰也沒有說話。大概是甯次看到了念禾身上穿着木葉孤兒院的衣服,心裡明白了這個女孩是孤兒院的人,走到這裡大概率是走丢了,率先打破了平靜。
“你是——?”甯次的聲音淩冽又不失溫柔。
“我是念禾,新加入孤兒院的成員,但是我走丢了,不記得回孤兒院的路了。走到這裡打擾你在訓練,實在不好意思!”
念禾連忙鞠躬道歉,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及時認錯也不錯。畢竟曉給她的情報裡,并沒有提到眼前這個大帥哥的信息。
甯次愣了愣,擺了擺手,似乎是在為自己剛剛拿手裡劍刺向念禾感到抱歉。“沒關系——我剛剛也是以為你是敵人。”
念禾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沒關系。甯次指了指前面的路,“我帶你回孤兒院吧,離這裡并不遠。”
他轉身時衣袂翻飛如鶴翼,念禾注意到他刻意調整步幅,讓自己能跟上節奏。
“你叫什麼?”念禾忍不住打聽了起來。
“甯次。”甯次轉過頭來回應她。
“诶——你沒有姓氏嗎?”
“你不也沒告訴我,你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