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将木葉訓練場的樹影拉得很長。念禾确認四下無人後，迅速結印，指尖凝聚出一縷幽藍色的查克拉。随着一聲輕響，一隻漆黑的烏鴉從虛空中振翅而出，猩紅的眼睛在暮色中格外醒目——這是宇智波鼬特有的通靈獸。

"我需要傳遞——"

"死亡森林中，你認識他嗎？"

冷冽的少年聲音從背後驟然響起，念禾的手指猛地僵住。烏鴉無聲地落在她肩頭，銳利的目光投向聲音來源。佐助從樹後走出，寫輪眼在昏暗中泛着暗紅的光澤，脖頸處的咒印若隐若現。

念禾的呼吸微微一滞。她當然知道佐助在問什麼——當時面對大蛇丸時，她脫口而出的那句"你的對手是我"，顯然暴露了她對三忍之一的了解。這不是普通下忍該有的情報。

烏鴉的羽毛擦過她的臉頰，帶來一絲冰涼的觸感。念禾垂下眼簾，指節無意識地摩挲着苦無的紋路。她可以編造一個謊言，說是從木葉檔案中看過大蛇丸的資料；或者推脫說是聽自來也提起過。但當她擡眼對上佐助那雙與鼬如出一轍的黑眸時，所有準備好的說辭都卡在了喉嚨裡。

"我一早就覺得你不像是木葉的人。"佐助向前邁了一步，咒印的黑紋順着脖頸蔓延，"你很厲害。"

訓練場的風突然靜止了。念禾感到肩上的烏鴉微微收緊爪子，仿佛也在等待她的回應。遠處傳來其他考生慶祝通過第二場考試的歡笑聲，襯得此處的沉默愈發沉重。

"我是不會告訴卡卡西他們的。"

佐助這句話讓念禾瞳孔驟縮。少年轉過身，背後的團扇族徽在暮色中格外鮮明："這是我感謝你拯救我罷了。以後我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他的聲音像淬了冰的苦無，在念禾心上劃開一道口子。那個"拯救"咬得極重——顯然佐助已經意識到，若不是念禾當時拼死阻攔，大蛇丸很可能直接将他擄走。

烏鴉突然振翅飛起，落在更高的樹枝上。念禾這才發現，它爪間閃爍着查克拉的微光——從始至終，它都在記錄這場對話。

佐助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訓練場盡頭。念禾深吸一口氣，向烏鴉伸出食指。鳥兒順從地落回她手上，眼中的三勾玉緩緩旋轉。

"傳信給鼬先生。"她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大蛇丸入侵木葉，對佐助留下咒印。此外..."

她頓了頓，想起佐助離去時決絕的背影。那個少年明明看穿了她身份可疑，卻選擇替她隐瞞。這份人情，或許會成為日後難以估量的變數。

"宇智波佐助已開啟三勾玉寫輪眼，對曉組織計劃或有威脅。"

烏鴉發出一聲短促的啼鳴，化作無數黑色羽毛消散在夜色中。念禾獨自站在原地，突然感到一陣疲憊湧上心頭。遠處燈火通明的考試會場傳來陣陣歡呼，而她站在陰影裡，仿佛與那個熱鬧的世界隔着一層看不見的屏障。

一片烏鴉的羽毛飄落在她掌心。念禾輕輕合攏手指，再張開時，羽毛已化作查克拉光點消散。就像她與甯次、與第七班那些短暫而真實的羁絆，終究會随着任務結束而煙消雲散。

訓練場邊緣的樹叢突然沙沙作響。念禾條件反射地擺出防禦姿态，卻在看到來人的白眼時僵在原地。

"甯次？你...什麼時候來的？"

日向家的天才站在月光與樹影的交界處，純白的眼眸深不見底。他手中拿着一個醫療包，顯然是來找她的。但念禾無法确定，他是否看到了那隻詭異的烏鴉，是否聽到了她說的那些話。

"剛到。"甯次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你的傷需要換藥了。"

他向前走來，月光照亮他額間的護額。那個象征籠中鳥的咒印，此刻在念禾眼中突然變得無比刺眼。兩個帶着各自枷鎖的人，在這個充滿謊言的夜晚沉默相對。

遠處的歡呼聲又一次傳來。中忍考試預選賽，就要開始了。

月光疾風的聲音在圓形的競技場内回蕩，四周的看台上坐滿了通過第二場考試的忍者們。念禾站在場地中央，目光平靜地注視着對面的音忍——赤胴铠，一個戴着護目鏡的高大男人，嘴角挂着陰冷的笑容。

“哼，看起來不是什麼棘手的對手。”赤胴铠舔了舔嘴唇，“你的查克拉，我就收下了。”

念禾沒有回應，隻是微微調整了呼吸。她很清楚，赤胴铠的能力是，吸收查克拉，一旦被他觸碰到，自己的查克拉就會被抽走。而她剛剛經曆過與大蛇丸的戰鬥，查克拉尚未完全恢複，必須速戰速決。

“開始！”

赤胴铠瞬間沖了過來，右手成爪，直取念禾的咽喉！念禾側身閃避，同時反手擲出三枚手裡劍，封鎖他的走位。赤胴铠冷笑一聲，竟不躲不閃，任由手裡劍刺入他的肩膀，同時一把抓住了念禾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