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就該有叛徒的下場!嗯!"迪達拉的聲音撕裂了空氣,他竟完全不顧倒下的念禾,更多的黏土蜘蛛朝着鳴人蜂擁而去。
(果然......)
念禾的指尖深深摳進泥土。肩膀的傷口泛着詭異的紫色,但更痛的是胸口那個看不見的窟窿。她早知道會這樣——在曉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同伴"這個詞,有的隻是可利用的棋子和必須清除的障礙。
"念禾!"鳴人的呼喊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九尾的查克拉形成旋風,将最先逼近的黏土蜘蛛撕碎。但迪達拉已經躍上高空,掌心那張總是喋喋不休的嘴正貪婪地咀嚼着新型黏土。
"C2·巨龍!"
巨大的黏土造物遮天蔽日,念禾用盡最後的力氣撐起身體。
(來不及了......)
爆炸的火光中,她突然想起那個月夜。迪達拉蹲在樹枝上,指尖轉着黏土蜘蛛,狀似不經意地問:"喂,你覺得藝術是什麼?嗯?"
當時的她怎麼回答的來着?
——"活着的每一秒都是藝術。"
"呵......"念禾咳出一口黑血,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毒針還插在肩上,但她的結印速度比任何時候都要快。
"巳-未-申-亥——"
迪達拉猛地轉頭,瞳孔驟縮:"你瘋了嗎?!那個術會......"
"——午-酉!"
查克拉形成的飓風以念禾為中心爆發,将漫天黏土吹得七零八落。這是她最後的查克拉,是透支生命的禁術。鮮血從她嘴角汩汩湧出,但揚起的臉上卻帶着解脫的笑。
"藝術就是......"她望着迪達拉扭曲的臉,"轉瞬即逝的煙花啊......"
巨龍在空中解體,化作無害的黏土雨。鳴人趁機抱起我愛羅沖出包圍圈,而蠍默默收回了傀儡線,绯琉琥的面具看不出表情。
"夠了。"鬼鲛突然收起鲛肌,"木葉的援軍到了。"
遠處确實傳來了熟悉的查克拉——是卡卡西的雷切,還有凱的怒吼。
迪達拉站在樹枝上,黏土鳥的翅膀煩躁地拍打。他死死盯着跪倒在地的念禾,突然甩出一隻黏土蜘蛛。
"叛徒就該被炸成碎片!嗯!"
蜘蛛輕巧地落在念禾腳邊,卻沒有爆炸。它張開嘴,吐出一粒解藥。
念禾怔住了。
樹梢上的迪達拉已經背過身去,聲音悶悶的:"......我一定會殺了你。嗯。"
當卡卡西率領的木葉援軍趕到戰場時,濃煙尚未散去。斷裂的樹木與焦黑的泥土間,隻剩下鳴人單膝跪地,九尾的查克拉如殘燭般微弱地纏繞在他周身。他的手臂上滿是血痕,卻仍死死護着身後昏迷的我愛羅。
"鳴人!"小櫻第一個沖上去,醫療忍術的綠光立刻籠罩了他,"其他人呢?曉組織的人呢?"
鳴人擡起頭,湛藍的眼睛裡布滿血絲:"他們......帶走了念禾......"
卡卡西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環顧四周,本該在這裡的另一個人,隻留下一灘泛着詭異紫色的血迹。
"詳細情況回去再說。"卡卡西當機立斷,"凱,你負責護送我愛羅回村。其他人,立即搜尋念禾的——"
"沒用的。"甯次突然打斷他,聲音沙啞得可怕,"她的查克拉......已經完全消失了。"
一陣死寂籠罩了戰場。隻有鳴人拳頭砸在泥土上的悶響格外清晰:
"可惡!明明......明明她最後保護了我們啊!"
念禾在混沌中醒來時,最先感受到的是肩膀傳來的鈍痛。
(還活着……)
她緩緩睜開眼,視線模糊了片刻才逐漸清晰。這是一間不算寬敞的石室,牆壁上嵌着幾盞昏黃的燈,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藥草味。她試着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的查克拉仍然被抑制鎖鍊封鎖,但身上的傷口已經被仔細處理過——肩膀的毒針被取出,傷口敷着藥膏,連破損的衣物都被換成了幹淨的黑色裡衣。
(誰幫我……)
“醒了?”
低沉的聲音從角落傳來。念禾轉頭,看到鬼鲛盤腿坐在陰影裡,鲛肌立在身旁,鲨魚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泛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