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火柴怎麼也找不到,邱時予靈機一動,最後在添柴口找到了火柴盒。
點燃線香,将香插進銅爐裡。連人帶爐挪到一個門後的死角,他賭司機就算站在窗口觀察,也注意不到門内燃燒的線香。
保險起見,邱時予加快速度,用那一抹火光,變着角度烤手上的布條。
用線香烤的好處就是火勢可控,不容易傷到手腕,隻要布條有一點受力不勻,邱時予便能掙開。
布條輕飄飄地落在地上,邱時予活動着腕部,将沒燒完的香和布條塞進添柴處。順利的話,它們會在竈膛裡化成灰燼。
邱時予沒功夫見證這些,他彎腰從運動鞋底取出事先藏好的鐵絲,而後來到廚房門口,檢查門鎖。
廚房門就是那種沒上高科技的鋁合金門,鐵絲插進鎖眼裡比劃兩下,随便将鐵絲折出個角度都能把門打開。
邱時予沒有急着離開,門開了一個小縫,從縫隙仔細确認周圍沒有人後,他才出來呼了口新鮮空氣。
該說不說空氣質量真的不錯,邱時予的視線落到遠處,他忽然意識到外面太黑了,在沒撞上人前,就可能栽進路邊崴傷了腿。
再次折回廚房,從草堆摸了根木棍,又把火柴盒和沒燒着的破布條拿上,準備做一個臨時的照明工具。
将布條綁在木棍一頭,就先湊合用着。
邱時予沒有第一時間點燃木棍,脫下鞋子輕輕往地下一扣,鞋子裡頭立馬掉出個麻将大小的東西。
那是一台小型錄音機,邱時予特地穿了比平時大一碼的鞋子,就是為了把它藏進司機不會察覺的地方。
錄音機滿電的情況下能用12個小時。和司機的對話全都錄在裡面,他怕一會兒撒丫子跑起來,會把錄音設備弄壞了,緊急轉移到褲兜裡面。
一路摸黑,遠離了附近幾戶人家,邱時予才敢點亮火把,用來照明。
夜晚風大,火燭搖曳,邱時予一路狂奔,終于看到了那架沒有護欄的石頭橋。他站在傾斜的路燈下定了定神,木棍的照明撐不了太久,他得提前想好往哪裡跑。
前面就是個十字路口,邱時予站在中心往四下看——隻看到望不到盡頭的田野與人為踩出來的小路。
“汪汪!”
不知道是誰家的大黃在朝着黑暗狂吠。邱時予被吓了一跳,把心一橫決定離這些農戶們遠點。
他選了一條雜草多的小路,沿着勉強能下腳的小路走着,小路時而帶着他攀高,時而低走,邱時予把注意力放在腳下,完全沒料到手中的火把說滅就滅,陷入黑暗後,他有好長一段時間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直到眼睛适應了黑暗,他再次向前走去,這一次他迷失了方向,長到半腰的雜草攔住了他的去路。氣溫升高草堆裡的蚊蟲已經很多了,它們圍着邱時予轉圈圈。
邱時予時跑時停體力見底,他沒心思去管那些蚊蟲,大口喘着氣心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司機這會兒可能已經發現人不見了……
那時候司機肯定會找幫手來抓他,他們是本地人,抓一個縛雞之力的後生可能比過年殺豬還簡單。
邱時予想再跑遠一點,腳上卻和灌了鉛一樣,他沒辦法,隻能就近找了棵樹,準備在樹上呆到天亮了再走。
邱時予爬到樹上,累得眼皮子都撩不開,迷迷糊糊間他聽到人們交談的聲音,人數很多,用的都是邱時予聽不懂的方言。
邱時予立馬清醒了,他爬在樹杈上,悄摸往下看就看到幾個高舉的手電筒,和一些從沒見過的臉。
這會兒天還沒亮,追兵已經追到這麼深的地方了?
邱時予甯願相信自己是在做夢,他躲在樹上不敢動彈,下面幾人聊了一會兒,再次出發。這下邱時予也不敢睡了,就等着太陽出來,之後再做打算。
天邊泛起一絲微光,勉強能看清路了。邱時予趕緊下來蹲在半米高的雜草堆裡查看情況,他看到幾處踩平的小路,冷笑:難怪他們能摸到這裡來。
邱時予的行動路線被踩亂的樹叢清晰的反饋出來。
如果不是昨天找不到合适的樹,在附近轉了半天,這才讓這一片都有他踩過的痕迹,村民可能已經領着他去拿賞金了。
邱時予往腳印較少的地方走去,他知道河邊可能會有人家,所以他要盡量遠離水源。另辟一條道路。
跑了一夜,邱時予嗓子幹得冒火,眼前一陣暈眩。他的體力跟能量迅速消耗完,一直得不到補充,如今走不了多遠。
通常來說,人們和動物都會栖身在水源附近。邱時予覺得道理應該和人能七天不吃飯,但不能三天不喝水差不多。
現在要避開人類常去的水源,又要盡快補充自身體力。邱時予在四個兜裡翻來覆去,還真找到一塊巧克力。
好像是胖子在聚會上吃到的,說好吃,硬要塞給他。
當時邱時予對這種可可代脂的産品不屑一顧,随手放到了兜裡,眼下巧克力成了救命的東西,邱時予毫不猶豫剝下包裝,巧克力捂在口袋中已經化成水狀,将巧克力醬擠入口中。
邱時予忽然想起,消化需要水分,在缺水的情況下,剛剛吃下的巧克力隻會讓他死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