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用一下。”邱時予撿起融化的U盤,陳惠美一時沒緩過勁,說不出話隻能追了出去。邱時予來到王建國的房間,坐在電腦桌前。
U盤借口嚴重變形,嘗試插了幾次。
邱時予回頭對陳惠美笑了一下:“果然用不了了。現在上面隻有我的指紋,你可以報案反咬我一口。”
陳惠美一怔:“你在說什麼呢?我正準備燒鍋,誰知道柴火裡面混進去個東西。”
邱時予不語,他身上沒有手機聯系不到穆肖,隻能讓陳惠美主動報案,又或者——
“對了,隊長讓我通知你去分局一趟。王婆認罪,你家姑娘可以領回去了。”
在這條世界線中,陳惠美不知道邱時予的真實身份,再加上邱時予一直跟警察混在一起,身份很容易坐實。
陳惠美聽到女兒的事情,猶豫了一瞬,瑟縮着往大門口走:“真的嗎?真的可以接惠雲回家了嗎?我的丈夫還不知道惠雲的事……”
邱時予卻沒有動,他知道U盤是用來拷貝東西的,如果U盤裡面真有數據,電腦上不可能沒有備份。
再來陳惠美大半夜不睡覺,為什麼非要燒毀這個U盤。又或者是這裡面有什麼東西,讓她坐立難安?
“真的。”邱時予嘴上敷衍了一句,手上開了電腦,才起身跟陳惠雲一塊往外走。陳惠雲餘光瞥見邱時予,緊繃的肩膀頓時就松懈了。
而邱趁着陳惠雲還沒起疑心,忽然關上門,把自己鎖在西房裡。
陳惠雲反應過來,驚詫着大叫:“你幹什麼?”她用力拍打着門,邱時予回到電腦桌前穩如老狗,就像沒聽到門口的動靜一樣。
誰叫他根本不是警察呢,不需要守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
邱時予研究起王建國的電腦,他看到桌面塞得滿滿的圖标,心裡大緻對使用這台電腦的人有了個數。
桌面快捷鍵裡還有幾個病毒軟件,小廣告在左下角不停閃爍。邱時予崩潰地點開微信,桌面跟卡死了一樣在轉圈圈。
趁着軟件反應的時間,邱時予又開始翻王建國的房間,他看到王建國記賬的筆記中夾着一張藍底大頭照,是陳惠雲的照片,照片中小丫頭看着不過四、五歲。
王建國似乎特别寵愛這個女兒。賬本上密密麻麻記着每一天的收支。
5月21日,女兒第一次來大姨媽,買衛生巾60元。
5月22日,女兒說肚子疼,買暖寶寶25元。
5月30日,女兒想吃甜的,零食采購103元。
6月10日,雨傘 159元驗孕棒 13元。
什麼雨傘這麼貴?
邱時予盯着雨傘兩個字後知後覺地瞪大眼睛,他尴尬地看回電腦屏幕,顯示自動登上了王建國的微信。
邱時予想了想登自己的微信還要驗證,他又正好記得穆肖的微信名,幹脆用王建國的微信加了穆肖。
将陳惠美燒U盤的事兒寫進好友申請,穆肖那邊還沒顯示通過。邱時予等的不耐煩了,第一次幹違法的事,緊張又好奇地點開文件傳輸。
文件傳輸裡面一片空白。邱時予單手挫着臉頰,莫名有些挫敗。他往下劃着聊天記錄,發現王建國隻跟幾個開車的師傅,還有陳惠美聊天。
車友群裡就是一群大老爺們互相轉發抖音的心靈雞湯,王建國跟陳惠美的聊天内容更是簡短。
基本上都是陳惠美問他幾點回來,回不回來吃飯。王建國心情好就回,心情不好就當沒看到。
邱時予忍無可忍地關掉左下角的小廣告,目光再次掃過桌面的種種軟件。
陳惠美應該沒使用過電腦,如果電腦平時是陳惠美在用,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删掉U盤裡的内容,而不是選擇用火燒毀。
但像王建國這種不玩網絡的人,會把東西藏在哪兒?還有一種可能,如果U盤是小丫頭的,電腦一直是陳惠雲在用。
一個是十二歲的小屁孩,一個是快被網絡時代抛棄的中年人。
邱時予沉默着點開回收站,裡面還真有些東西。邱時予的目光炯炯,如同發現了寶藏,點開其中一個文件,進度條移動,他的臉色卻越來越暗。
電腦的聲音接着耳機,邱時予聽不到視頻裡的聲音,隻能看到畫面中陳惠雲微笑着看向鏡頭,她在和鏡頭背後的人猜拳,每輸一局就脫一件身上的衣服。
最開始是外套、鞋子、襪子,後來陳惠雲身上隻剩下一件睡衣,少女的肌膚吹彈可破。陳惠雲轉過身,純白色的裙擺微微晃動。
太短了……裙擺太短了……
邱時予慌忙關掉視頻,也不敢再看後面的内容,他将回收站裡的視頻全部拖進文件傳輸。握着鼠标的手心出了很多汗,視頻很長,傳輸需要時間。
邱時予看着傳輸的進度坐立難安,敲門聲很長一段時間沒再響起,邱時予都懷疑陳惠美是不是去報案了。
這時窗外突然喀嚓響了一聲,緊跟着整個房間暗了下來,邱時予正對着屏幕,電腦也是黑的。
屋子裡面沒有電,剛剛那聲……是跳閘?
邱時予正想着摸黑溜出去,陳惠美回到西門口,鉚足勁揮動斧頭,斧頭深深嵌入木門内,她不敢懈怠,揮出第二下、第三下。
邱時予臉色陰沉,腦中隻剩下一個念頭——這女人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