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隊長。”邱時予有些委屈，想埋怨穆肖怎麼不再晚點來。

如果他又得去到下一個6月21日。在那個時間線中，穆肖不認識邱時予，恐怕會再次把他當成跟蹤狂吧？

想到這裡，邱時予心中的怒氣消了大半，擰着眉頭問：“今天幾号？”

穆肖正想将邱時予扶起來，他看了一眼手表：“22号。”

湯曉峰把人押上警車，折回來發現邱時予還蹲在馬路上：“怎麼回事？低血糖？”

*

半小時後後，幾人回到分局，王芳、王芳的侄子王岚一人占着一個審訊室，加上還沒來得及移交的王建國，剛剛抓捕的陳惠美，小小的縣局裡卧虎藏龍，一天的時間多了四個嫌疑人。

對了，還有邱時予。

邱時予抱着一杯熱茶，慢悠悠地吹着杯中的茶葉。他的身邊坐着衣衫不整的陳惠美，陳惠美為了追邱時予鞋子都跑丢了一隻，女警貼心地拿來一次性鞋套，讓陳惠美先穿着。

邱時予擡眸看向坐在正對面的人民警察，湯曉峰在等穆肖開口，另外兩個警員沒搞清狀況，目光來回看着陳惠美，和不知道第幾次出現在審訊室的邱時予。

審訊的重擔落在穆肖身上。

穆肖在忙手頭的事情，他翻出微信界面，手機輕輕撩到桌上，邱時予看了一眼，穆肖明顯是沖他來的。

“曉峰，？王建國還在拘留所嗎？”

“在啊。”湯曉峰說，“而且有人24小時看着呢。”

穆肖若有所思地起身，指着桌上的手機問：“陳惠美，這是你丈夫的微信号嗎？今日淩晨，我收到你丈夫的好友申請。有誰可以解釋一下嗎？”

邱時予老實道：“穆隊長，是我加的你。”

穆肖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邱時予将他去到陳惠美家的情況全部複述了一遍。首先他看到陳惠美鬼鬼祟祟的，在廚房裡燒火試圖燒毀u盤，燒毀未果，陳惠美對邱時予起了殺心。

“老大，我剛剛給檢驗科的同事看了，u盤燒毀嚴重，裡面的數據鐵定沒戲。”

邱時予聽着心裡還有點自豪：“我拼死帶出來的機箱，查查那裡面的數據。特别是回收站裡面沒删幹淨的。”

湯曉峰白了邱時予一眼，似乎再說這點事用你多嘴？警方早就展開細緻的排查了好嗎！

陳惠美始終保持着沉默，她聽到數據還存在電腦裡面，蒼白的臉色愈發黯淡。

“我擔心陳惠美二次破壞u盤裡的數據。”邱時予回憶道，“當時王建國的微信登在電腦上，我将數據傳給王建國的手機，還沒等文件上傳，陳惠美斷了家裡的電。”

“你看到了什麼？”穆肖好奇u盤裡的内容，一個與邱時予并未有過多交集的女人，竟因為u盤裡的東西暴走，甚至起了殺心。

邱時予猶豫着，不斷重組語言：“呃……當時情況危機，我隻看到一點，陳惠雲在和錄像的人玩猜拳遊戲。每輸一局，陳惠雲就脫下一件衣服。”

穆肖和湯曉峰交換了一個眼神，旁邊的警員補充道：“關于這點，法醫給出的屍檢報告上面也寫明了。陳惠雲外陰區域紅腫，死前48小時内發生過性行為。在□□内提取到活精子。”

“DNA檢測的結果？”穆肖的語氣透露出近乎冷漠的鎮定。

警員頓時有些緊張：“是王建國。”王建國侵犯了自己的女兒。

邱時予不禁瞪大了眼睛，他之前在王建國衣櫃裡翻出來不太正經的女裝，難不成是給陳惠雲準備的？

視頻裡陳惠雲笑容甜美，大方的展露自己的軀體，而陳惠美與王建國分居已久，這時建國的女兒在進入四年級前忽然無心上學，那張許久沒有調節高度的學習桌，書桌上缺少的課本，以及陳惠美拼死也要守護的秘密。

即便陳惠美依舊保持着沉默，在座的幾位也都明白了，王建國是個畜生，他拍攝了女兒的私密視頻，而某一天陳惠美發現了這個秘密。

審訊室内氣氛陡然一轉。湯曉峰怒視着陳惠美，他反問道：“陳惠雲是你殺的？”

眼下陳惠美有充足的理由殺害陳惠雲，陳惠雲成為了王建國的秘密情人。陳惠美無意中發現自己的女兒，從王建國那兒奪去了原本屬于陳惠美的愛。

審訊室内的空氣如同靜止了一般，邱時予吹着茶葉小口啜飲，濃郁的茶香讓人精神一振。他聽到挂鐘秒針走動的聲音，陳惠美嗓音沙啞：“證據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湯曉峰相當信任他的同事們，“不管是誰殺的人，總會留下證據。查明真相，隻是時間問題。”

湯曉峰說：“再和你們分享一個情報吧。小姑娘的子宮已經找到咯。”

陳惠美平靜地擡頭，用下巴指着湯曉峰：“在哪裡？我的女兒……身體的一部分……”

“你不知道嗎？”穆肖加入了對話，他反問，“你女兒身體的一部分藏在哪裡？你不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