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張景爍,還用這麼惡心的目光看她,遲早将他套麻袋。
沈雲之深思之時,已經有幾位小姐公子迫不及待毛遂自薦了。
或書法作畫,或彈琴吹箫,無一不是在盛贊皇帝如何英明。
好一個大型拍馬屁現場。
到後來,便擊鼓傳花,花傳到誰的手裡誰就上去表演。
沈雲之手快眼快,花沒有一次傳到她的手中,她可不想拍馬屁。
麗嫔一直在暗中盯着沈雲之,看到她那麼輕松自在,臉上憤恨之色更濃,這和她想得不一樣,不是說沈雲之争強好勝嗎。
皇後也注意到了麗嫔的神色,她抿了抿茶,别開了視線。
終于,麗嫔忍不住了,出聲對沈雲之皮笑肉不笑地說到:“本宮聽聞沈姑娘自幼生活在北越,那北越不同于京城,不知道沈姑娘有什麼北越特色的才藝可以讓本宮見識見識,本宮很好奇呢。”
北越有什麼有特色的,自古以來,那就是北戎劫掠之地,貧瘠野蠻,民風剽悍,哪裡比得上京城的繁華。
沈雲之知道麗嫔與沈家的恩怨,起身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禮。
滿殿衆人一看到沈雲之這個禮節,一下子躁動起來,竊竊私語。
坐于她旁邊的趙家人滿面通紅,恨不得掩面而走,實在太丢人了。
沈雲之武功已臻化境,五感靈敏,自然也聽到那些自以為小聲的話。
“果然是粗鄙武将之女,竟如此不通禮數。”
“那沈姑娘看着蠻好的,誰知這般草包,連禮都行不好。”
“我才不會娶這樣的女子,她倒貼給我都不要,看看她帶的那個鞭子,一點都不貞靜,不堪入目。”
“沒娘的孩子真是教養不好”。衆人的眼中充斥着鄙夷之色,就算她爹是大将軍又如何,連女兒都教不好,那些世家貴女得意了起來,覺得沈雲之隻是個隻有大将軍女兒名頭的草包,除開身份,哪裡都比不上她們。
“安懷,你說那沈姑娘真的那麼不知禮數嗎?”
“唐禮,慎言。”這個人的聲音溫和且磁性,帶着一點沙啞,一下子擊中了沈雲之的心,讓她憶起了北越松林間那傾瀉而下的月光,伴着流水潺潺,也是這般幹淨清朗。
得天獨厚的聲線,勾動心潮,但沈雲之并沒有轉頭向聲源處望去,而是擡頭對着皇後說道:“臣女回京的路上病了,前天才大好,這才失禮了。”臉上委屈的很。
皇後面露慈和:“本宮明白。”又轉頭對麗嫔說:“麗嫔妹妹就不要怪罪沈姑娘了,這也是事出有因。”
皇後說話了,麗嫔還能說什麼。
皇後暗想,這沈濤的女兒倒不像她爹哪樣滑溜,心思直白,這樣的人好應付。
“無妨,你好好修養。”皇後和衆妃嫔七嘴八舌地說着好話,每個人賜了些補品首飾。
沈雲之臉上顯出了喜色,語氣歡快地一一謝恩。
别的貴女一看她什麼都不做,就得到了賞賜,不由露出兩分酸意。
這就是個心思簡單的小姑娘,想必那北越第一纨绔的名頭與她這喜怒形于色的性格有關,沈雲之不足為慮,陛下或許可以利用一番打擊沈濤,可惜是沈濤的女兒,不然讓皇兒納為側妃,倒也是一大助力。
皇後心裡不無可惜。
麗嫔可沒忘她讓沈雲之起來是為了什麼,提醒沈雲之表演個才藝。
沈雲之天真中帶着些許羞澀期待:“娘娘,琴棋書畫我都不會,但我在北越天天出去騎馬打獵,就一手鞭子舞得好,我願為各位娘娘表演一番。”
席間一位自持出身高貴的貴女,聽到沈雲之這麼說,心裡嫉恨更濃,憑什麼這個不學無術的家夥可以入各位娘娘的眼。
她一臉鄙夷地說:“真是粗俗,耍鞭子這種東西也配稱作才藝,也不怕污了貴人的眼睛”。
“你說什麼。”沈雲之鳳眼瞪圓,高聲怒喝,沖到那貴女面前去伸手欲打,旁邊的侍從愣一下之後,立馬上前攔住沈雲之,沈雲之順勢卸了力道,暗中一道氣勁打到她的腿肉上。
真被人看到自己打到人,自己就沒理了。
“啊。”那位貴女受驚,劇痛之下跳着尖叫了起來,撞倒了旁邊好幾位姑娘。
場面頓時變得亂糟糟起來。
皇後看到沈雲之還在那裡掙紮,要撲上去打人,一聲怒喝:“沈雲之,你可知罪!”
沈雲之拔出鞭子,一下子抽倒了攔着她的侍從,“娘娘,我沒有錯,她都罵我了,我還忍着不成。”
旁邊趙家的大姑娘脫口而出:“雲之妹妹,得饒人處且饒人。”
沈雲之一腳踹上去,高呼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說教。”
皇後頭痛,為沈雲之的桀骜性情吃驚,趕緊将人安撫下來,草草結束了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