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于斯?明明她之前還想好好嬌養着他的,大年初一,她還想和他好好吃頓飯的。
以前她不明白為什麼談情說愛的兩人,動不動就拈酸吃醋,患得患失,陰晴不定的,她還曾鄙夷他們感情用事,如今她經了這一遭,才有些明白了情之一字,用情愈深,愈由不得人,何況她對他愛欲極重,愛欲之海,亂人心神,又有幾人能冷靜走出來。
她還是太急躁了,人都到她手裡了,左右跑不了,态度軟一下完全是可以的,還非得想壓制他,結果兩敗俱傷,對付她的寶貝得軟硬兼施,現在他心裡估計給她預備好棺材了。
幸好她沒有昏了頭強來,不然他命懸一線,病了不好啟程,滞留京中越久,她暴露的危險就越大。
沈雲之好不容易處理好他滿身的傷,自己也出了一身汗,本來她想着今天去解決姚素媛,但出了這檔子事,她現在隻想老老實實守着她的蓮慈。
走馬街的大火平息了,大朝會之後,安王派人過來收拾殘局,卻在宅子各處發現了故意縱火的痕迹。
他非常震怒,這簡直是在打他的臉,誰不知道衛安懷是為他效命的,遂命人查之。
五皇子得知衛宅失了火,無一人走脫,飯都多吃了一碗,少了一個心腹大患,喜不自禁,卻不想親信來報,安王狀告他目無王法,罔顧君上,在皇上宮宴慶典之夜派兇殺人,放火燒街。
五皇子大驚失色,這從何說起,心裡認定安王誣陷他,立馬入宮去了,連姚素媛也顧不上了。
現在姚素芸已是五皇子妃,姚素媛望着向瑢急匆匆的背影,心中不滿,說好了今日隻陪她的,天天都這麼忙,連春節也不得閑,真是讨厭。
姚素芸之所以會嫁入皇室,其實是她跟五皇子你侬我侬太久,姚家不樂意了,因為姚素芸不好的名聲,姚家其餘姑娘都不好定親了,看着五皇子隻想鍋裡撈肉,不想擔風險,揚言要把姚素芸嫁給别人。
五皇子知道姚家的意思,雖說姚素芸來曆不明,但還擔着一個姚家庶女的名頭,宗族禮法之下,姚家有權處置她的婚事,旁人無法置喙。
因為還沒榨幹姚素芸的價值,無可奈何之下,五皇子請皇上賜婚,捏着鼻子求了這門親事。
隻是他的母親母憑子貴,從麗嫔獲封麗妃,對這個沒有禮數教養,行事出格的兒媳厭惡的很,屢次刁難,五皇子怎麼調和也沒用,婆媳關系日益惡化,漸漸的姚素芸也不入宮去了,心下郁結,便找她的好哥哥哭訴去。
這可把五皇子惡心到了,滿京的人都笑話他有眼無珠,娶了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姚素芸思想有點天真,自她穿越以來,順風順水,故沒清晰感覺到古代禮法的嚴苛,思維停留在以前,以為她隻是出門找她的幹哥哥,男閨蜜們玩,又沒做什麼,她也是坦坦蕩蕩的,又不是在什麼隐秘的場所,怎麼就被說成水性楊花的人了。
直到五皇子對她不滿,她也沒法理解,還跟他吵了一架,五皇子氣極把她幽禁在府中,姚素芸無法求救,這才真切感覺到他們的相愛從來不是在一個平等的地位,心裡對他和皇權産生了畏懼之心。
直到年關将近,兩人才和好如初,隻是姚素芸亦不敢如同以前那樣沒大沒小了。
五皇子入了宮後,剛進禦書房,隻見一個茶杯襲來,将他擊得頭破血流。
五皇子不敢露出怒色,跪下地來哀泣求饒,說自己不知犯了何罪。
皇上見他可憐狀,怒火稍霁,但還是斥罵他:“老五,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昨夜密謀殺人,還放火毀屍滅迹,你眼裡還有誰!”
“絕無此事,望父皇明察。”五皇子伏地拜倒。
安王在一旁煽風點火:“本王的人在火場附近撿到了你府裡的令牌,你以前就屢屢派人刁難衛安懷,你早已懷恨在心,所以派兇殺人。”
安王鐵了心要把這個事扣在向瑢頭上,是不是他做的那無所謂,況且老五是有這個動機的。
五皇子震驚,愈發肯定安王趁機陷害他。
“父皇,兒臣是無辜的,兒臣是刁難衛安懷不假,但那不過是因素芸心性不定,兒臣想出口氣罷了,害人性命兒臣是萬萬不敢的,況且令牌隻要他人有心,也是可以弄到手的。” 五皇子百口莫辯,看父皇的神色,分明是想相信,五皇子狠狠盯住了安王。
皇上心裡半信半疑,但最近老五風頭出得太厲害,還是得壓壓他的氣焰。
皇上一臉痛心:“你真是枉費朕平日裡的教導,心性狹窄,來人,着五皇子閉門思過三個月,罰俸一年。”
“父皇,這不合律法.....”安王不滿意這個處罰。
“老二,你身為兄長,你不禮愛弱弟,還要手足相殘不成。”皇上怒瞪安王。
安王心中不虞,面上委屈:“兒臣并無此意,隻是兒臣先是江國的王爺,才是兄長,視律法如兒戲,兒臣怕有損父皇的威嚴。”該死的,竟還想給他扣上一個不悌的惡名。
“父皇,兒臣行得正做得直,求父皇給兒臣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五皇子可不想被禁足,父皇很可能會決定遷都,這時候被禁足得不償失,再加上安王在一旁虎視眈眈,還不知道會有什麼變故。
“罪證确鑿,還敢狡辯,還不快還把他拖下去。”皇上覺得三個月剛好,遷都茲事體大,那時還得用向瑢,還不會讓他有多少時間趁機壯大勢力,而安王集團主要是一幫文人,無需過于憂心。
“父皇,父皇......”五皇子還是沒能改變說動皇上,被拽出去了。
皇上看見安王還杵在那裡,沒好氣的讓他趕緊走人,安王沒奈何隻好灰溜溜地出宮了。
沈雲之得知向瑢被禁足,安王也沒讨得了好,心中意外了一下,看來皇上對向瑢也不是那麼放心,才不由分說處罰了他。
時間有限,她的計劃粗糙的很,隻想暫時混淆安王和寶貝的人的視線,讓她安安穩穩地将人帶回北越,沒想到真把向瑢給拖下水了,她本想着最多讓安王和五皇子鬥上幾個回合,那時就算他們察覺出不對勁,自己也遠走高飛了。
現在五皇子被禁足,安王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自己暫時安全。
不過姚素芸那邊暫時不能動了,現在說不定五皇子為了防備安王,會很警覺,還是快離京的時候再動手。
姚素芸,不要怪我,你選誰不好,偏選擇向瑢,我稱帝之路上最令我忌憚的敵人,我豈能讓他如虎添翼。
沈雲之将情報徹底銷毀,離開書房,回房繼續守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