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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暑假,有人快樂有人悲傷, 有人顧不上快樂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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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太陽快落山,甄亦凡才踏上回家的路,中間,連舅舅喊他吃中飯也沒去。

放暑假後其實挺熱鬧的,四弟兄都從學校歸家了,父母白天在外面忙生意和農活。晚上回家了一家子其樂融融。大人忙外面的生意和農活,四弟兄也沒閑着,除了家裡的家務活,白天還要到地裡扯花生草,收黃豆,扳谷子,一天到晚也沒空閑。可一個假期再忙碌的生活也無法讓甄亦凡從失去外婆的悲傷中走出來,他總是感覺到這個假期屋裡和心裡都少了些什麼,有些空落落的。

陳莯鴻假期回到鄉下,她想陪一陪爺爺奶奶,父親自大學畢業工作後一直在外面,逢年過節才回老家一趟。老人也不喜歡城裡的生活,前些年到城裡照顧接送他們的寶貝孫女。初中陳莯鴻考到市一中住校後,兩個老人就回了鄉下老屋,過着自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耕生活。兩老身子骨也硬朗,就不顧兒子兒媳的勸告,把田裡地裡荒廢的農活又撿起來。農閑時東家聊聊天西鄰扯幾句閑白話,農忙時起早趕晚往田地裡跑,日子也過得自然惬意。這次聽說孫姑娘要回鄉下來住一段日子,自然是喜歡的嘴角都裂到了耳根子。一大早兩個老人就去城裡把大孫女接到了鄉下屋裡,又是殺雞又是炖肉。“多吃點,多吃點,學校裡是不是吃不好啊?”奶奶給她夾根大雞腿。“我吃得好呢,你們看看,不都長胖了麼?”陳莯鴻站起來誇張地轉過身給爺爺奶奶看,又把碗裡的雞腿夾回去給了奶奶,“倒是你們老人要加強營養呢”,“我老了啃不動了”,奶奶疼愛地對她說,“沒事,有我呢”,陳莯鴻把雞腿接了過來,又跑到自來水龍頭下洗手,然後把雞腿上的肉一一撕開放到爺爺奶奶碗裡。“老頭子,咱孫姑娘懂事了,曉得疼爺爺奶奶了”奶奶笑着摸了摸陳莯鴻後腦勺很自豪。

鄉下盡管沒有空調,晚上也比城市裡涼快的多,每次晚飯後,她習慣陪着爺爺奶奶去鄉間小路上走走,看看夕陽,吹吹晚風,聽聽蛙鳴和蟬聲。有時爺爺奶奶去村子裡那顆大樹下和鄰居東家長西家短扯白話去了,她就安靜地坐在窗前,打開台燈看書,她喜歡三毛和林清玄的散文。窗外月光皎潔,清晖一片,遠處天空星子閃耀,窗前一個女孩手持書卷,燈光下的剪影優雅醉人。她常常沉浸在書中的角色裡,一看就是半夜,直到月亮西挂才休息。

她也慢慢地習慣并喜歡上這種安靜、閑适的鄉村生活,書與自然,豐富了她的内心和生活。蛐蛐和蛙鳴,敏銳了她的雙耳,星空和泉水,洗淨了她的雙眼。

8月初,陳莯鴻接到楚雲天的信,邀請她一起參加社會實踐活動,團省委組織的湘西“希望工程”活動。接到信的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地返回城裡告别父母。在電話裡和楚雲天邀好了一起趕到省城參加社會實踐活動。

車子是一輛小中巴,帶司機共12個人,帶隊的是團省委“希望工程”基金會陳秘書長。除帶隊的秘書長和司機外,其他10個人是星城幾個大中專院校的團委人員。這次實踐的地點是湘西北某縣,了解希望基金在偏遠落後山區裡對核子們教育的實際改善幫助情況,和修建的希望學校運行情況等等。

車子進入湘西境内,隻見大山一座接一座,連綿不絕,郁郁蔥蔥,高聳入雲。公路也變成了砂石路,并且狹窄起來,彎彎曲曲盤旋在山腰間。打開車窗,回頭看不到山腳,隐隐約約聽得見山下河流水浪的“嘩嘩”聲;向前看,公路的一頭隐沒在半山腰的雲霧中,看不到盡頭。司機放慢了速度,慢慢地開,不時從對面開過來拖礦的大卡車和“突突突”喘着大氣吐出一股股黑煙的拖拉機,上面或擠滿人,或拖滿物。錯車時,中巴車司機都會停下車,靠邊,讓對面的車子先過去,然後再前進。看慣了城市裡寬闊街道的學生,第一次走這樣險峻的山路,難免感到緊張和害怕。陳莯鴻不敢開窗往外看,輪子外邊就是萬丈懸崖,雲霧缭繞,深不見底,偶爾還會傳來一兩聲谷底河中的水浪聲。或許因為害怕,她的身子也緊繃繃的,朝着楚雲天這邊挪了又挪,好像能從他身上尋到一點安全感。車子在路上跑了足足10多個小時才到縣城招待所,天也快黑了。

第二天,縣團委書記和縣教育局幾名工作人員,就帶着他們一個個鄉鎮跑,實地查看援建的希望學校,也走訪一些結對援助的學生。學校校舍的簡陋,學習條件的艱苦和一個個學生家庭的困難,讓這些城市裡長大的學生團幹部極為震驚。他們在一個鄉鎮中學專門停留了半天,中小學連在一起,9個年級。剛好遇到星城師大暑假支教老師在這裡支教,學校初二年級的兩個班就沒有放假,150多個學生。由于學校校舍不夠,隻能擠在兩間教室裡上課,一個班七八十個學生,把教室擠得滿滿當當,前面一排都排到黑闆下的講台前面了,最後面一排座位的椅子挨到了牆。教室裡也沒有風扇,正在上課的學生、老師一個個熱得滿頭大汗,好在窗戶玻璃有一塊無一塊的,多少也能吹進一點涼風。學校也沒有自來水,老師和學生的生活用水要到兩裡外的山溝裡去挑。也因此學校有一個專門的鈴,每天下午放學後敲響挂在學校大門的“鐵罐頭”,師生們叫它“挑水”鈴,鈴聲響起,初中幾個年級的學生就要輪班去擡水,以保證全校師生生活用水。學校的學生主要來自全鄉25個村,附近兩個村的走讀,其他都是寄宿,因為學校教學質量好,也有周邊鄉鎮的學生想辦法插班進來。村裡隻設一到三年級,從四年級開始就要到這個全鄉唯一的中心學校讀書。宿舍自然是大通鋪,跟教室一樣,雙層木架子,鋪上木闆,學生自帶一床棉被,墊一半蓋一半,一個寝室裡要擠五六十個人,半夜偶爾想翻身都會壓着别人。圖書室什麼的根本就沒有,也沒有課外書,體育場地也隻是一塊水泥坪地,有一個簡陋的籃球場,兩邊豎着木杆子,釘上木闆子,闆子中間釘了一個籃球框,就連網子也沒有。适逢課間,一些孩子打籃球,不太标準的姿勢,笨拙的三步上籃,演義着少年的快樂!

盡管幾天的走訪,讓陳莯鴻對這些山區孩子的貧窮有了一些認識,但當她和楚雲天走訪到一名學生家裡時還是被震驚到了。女孩叫張曉英,是鄉中學一年級的學生,也是希望工程基金一直援助的對象,每個學期學校都會減免學費和住宿費。在鄉村幹部和班主任的帶領下,他們到了張曉英學生家裡。隻有兩間搖搖欲墜的老木屋,屋頂的瓦片也隻有一半,另一半蓋着茅草,茅草上壓了石頭,以防被風吹走。屋裡黑兮兮的木闆上挂滿蛛絲,除了兩張床和床上破爛的棉絮,家徒四壁無一物,就連大家來了坐的椅子也沒有,還是鄰居從自家家裡提了幾把椅子過來。經過村幹部和鄰居的解釋才知道:張曉英一家五口,父親是殘疾,手殘腳瘸,根本沒辦法下地勞動,母親有羊癫瘋,時不時發病倒地口吐白沫,抽風半天才爬起來。張曉英下面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一家子全靠鄉裡民政救濟才勉強活下來,從來就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三個孩子老大讀初一,弟弟妹妹還在村小讀一年級和三年級,靠的都是國家救助,有時鄉鄰看到他們一家人春荒時節餓得不行,也會給他們半升苞谷幾個土豆,或者幾塊紅薯什麼的對付幾餐,都是張家子孫,一個祖宗傳下來的,也不忍心他們餓死。

村子離學校十幾裡,每個星期六放學回家,都有縣城跑鄉裡的班車順路而過,學生半價隻要五角錢的車費,她卻從來沒有坐過,不論是星期六下午放學還是星期天下午趕到學校晚自習,她都走路去、走路回,舍不得其實也是沒有那五角錢的車費。腳上那雙解放鞋,也是補了又補,到處是針線。看到這麼多人,張曉英心裡有些害怕,叫了聲班主任“廖老師”後就躲到了牆角處,驚恐不安地看着這些城裡人。陳莯鴻看着這個可憐巴巴的女孩子,心裡有些疼,她不知道自己能夠為這個女孩做些什麼,隻是掏出了錢包,把自己假期一個月攢的零用錢都掏了出來,伸手牽過女孩,一把塞給她。“我不要”。張曉英縮回了手退幾步,她有些害怕。楚雲天也掏出一百塊錢,和着陳莯鴻的錢一起遞給了廖老師“你是她老師,你給她吧!”,然後又從背包裡取出了幾碗方便面,那是他和陳莯鴻為自己準備的中餐。看到方便面,兩個小孩子眼裡放光,也不顧看大人的臉色,最小的弟弟跑上來一把接了過去,放在屋角那張瘸腿的破桌子上。

回學校大家集中後,陳莯鴻和楚雲天到一邊商量了一下,又找來廖老師,要了她的通訊地址。他倆決定結對援助張曉英,幫助這個女孩一路把書讀下去,他們不忍看到這個貧窮的家庭,因為這個女孩的辍學而失去希望。

忙。對于葉冬梅這個農村女孩子來講,暑假沒有一天不忙的。從早上起床辦早飯開始,喂豬、放牛、洗衣、扯豬草,有時還要和哥哥、娘到田地裡或者大山裡幹農活,直到太陽下山才回家,根本就沒閑過片刻,不過他和哥哥也習慣了這種忙碌的生活。

六月的天亮得早,公雞一打鳴天就亮了。太陽也慢慢從山那邊爬上坡。葉冬梅起床準備一家人的早飯,父親在縣城裡拉闆車常年不回家,也就她和哥哥加上娘3個人的飯,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先生火,再往鍋裡添水,燒得鍋裡水冒泡後淘米下米,蓋上鍋蓋燒火焖,其間到屋後的菜園子裡摘幾把辣椒、茄子、西紅柿、豆角,洗幹淨、切好。等飯熟了刷鍋,炒菜。農村生活很辛苦也很簡單,常常就是幾樣家常蔬菜,再配上酸辣椒、酸豆角一些開胃菜,就是平常的日子。至于豬肉什麼的都是偶爾吃一頓,雞、鴨、魚這些大都是過年過節才有。有時也會在河裡摸兩條魚改善一下夥食,不過大都用來換錢供他兄妹倆讀書。辦好飯後另一邊鍋裡的豬食也煮熟了,在外面幹活的母親和哥哥還沒回來,她就先喂豬。等家裡忙得差不多了,哥哥和母親也收了工回家吃飯。飯後又出工,葉冬梅就下河洗衣服,天氣熱要幹活汗水多,衣服天天有換的,她也就天天下河洗衣。好在河離家裡也不遠,隻有十幾步路,洗完晾在院子裡竹竿上後她就會牽了牛去後山坡上放牛。這是她最喜歡的時侯,她隻要把牛往草地上一放,再扯一背豬草,就可以躲進樹蔭下翻開那本厚厚的《亂世佳人》。這一天的日子,再也沒人打擾她,她會很快沉浸在書中女主人公夢境裡。這個農村一早爬起床就忙的女孩子,也有着自己對愛情的夢想與希望。直到夕陽快下山時,牛也吃飽了,她就會回家,要準備晚飯了。

大多日子裡,都幹這些固定的農活,隻是到了搶收時,也有幾手夠忙的,比如小暑過後,地裡苞谷熟了,她就要早早吃飯和哥哥、娘去山裡掰苞谷,把苞谷收回家,免得山裡的小動物和鳥雀糟蹋。

收苞谷算得上一件苦差事,火辣辣的太陽當空照着,苞谷地裡熱浪滾滾,人一鑽進去就像鑽進大蒸籠,困在裡面,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讓人更惱火的是,苞谷的葉子,時不時劃在身上,在你裸露出來的手臂、脖子和小腿上劃開幾條小口子,不會出血,汗水淌過卻讓人又癢又痛,摳又摳不得,最是難愛。不得己,有時隻能穿薄一些的長袖長褲,全副武裝,偏偏太陽又做對,熱得你透不過氣來。不過千難萬難也不得不收莊稼,俗話說“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要是不及時收苞谷,就會空不出來地種下一季的馬鈴薯和油菜。

葉冬梅和娘背着大肚子竹背簍,葉春霖挑擔空籮筐,一早就出發了。早上涼快些,可以等收工回來再搞早飯吃。因為天氣熱,兄妹兩都穿了短袖子,娘倒是不怕熱,穿的長衣長褲。在苞谷地裡來回幾個回合,葉冬梅的手臂上就被劃了不少血印子,雖然血沒有流出來,可汗水淌過後又疼又癢。滿頭的汗水也濕透了她的長發,可她沒有停下手中的農活,總不能讓娘一個人辛苦吧。一年四季基本上都是娘一個人田裡地裡忙,每次放假回到家裡,她和哥哥都恨不得把田裡地裡的農活幹完了再去上學。

苞谷收回來後,先堆在岩塔裡,曬幾天。收完地裡的苞谷,塔裡就堆起了幾座小山,陽光下金閃閃的。晚上一家三口就在月光下剝苞谷,也就是脫粒。要把那堆像山一樣的苞谷一粒粒脫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常常幹到手臂酸疼。

收苞谷雖然苦,卻也苦中有甜,挑一些嫩苞谷放在柴火上烤,烤得金黃,那種清香的味道,嚼在嘴裡,不是一般的香。也可以掰一小碗苞谷,在鍋中倒點新出的菜籽油,酌點切碎的青辣椒,倒進去苞谷粒中火快炒三五分鐘,出鍋前放點鹽,舀起來就是一道下飯的農家菜。最好吃的莫過于剛剛出來的苞谷粑粑了。挑一些剛剝出的嫩苞谷,脫粒後加點糯米泡水,再用石磨磨成漿,用洗淨的芭蕉葉包成三角形,放在蒸籠上蒸,出鍋時又糯又香,是大山裡饋贈給這些勤勞樸實的農人的美味特産。

最忙的可能是8月下旬了,要扯花生,把沙地裡的花生收回家,又要收割水稻,這是農村一年的大工夫,也是農家一年的主要收成。葉冬梅兩兄妹都想趁這幾天收割完谷子,好去上學,要是沒收完,剩下的隻能辛苦爹和娘了。這個星期,老爹也歇了城裡拉闆車的工,回家收割谷子。

藍色的天空沒有風,太陽似一盆烈火在頭頂上燒,老爹和哥哥都打着赤膊,身上曬黑了,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滾。葉冬梅全身早就濕透了,汗水不要命地往下淌,不時有稻草劃過手臂,劃出一道道血印子,汗水流過疼癢難忍,腰也累得直不起來,可她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哥哥在他前面割谷,她不想拉得太遠。稻田的一角打谷機”咕咕咕”地響個不停,老爹把娘遞過來的稻草把子緊緊拽在手裡,一彎腰,草把子那頭沉甸甸的稻穗就撲向轉動的輪子,“嘭嘭嘭”谷穗像一盒子打翻了的絢麗星星,所有的谷粒都像喝醉了烈酒,蹦跳着撲騰到打谷機四四方方的大肚子裡。一把打完後,随手丢到旁邊,娘又遞上一大把稻穗。等稻草堆得差不多了,娘就随手一把挽起放在旁邊。葉冬梅左手一大把稻穗抓在手裡,右手鐮刀一個半圓,一把水稻就齊齊整整地放在身後地上,就等娘搬過去遞給老爹。葉冬梅和哥哥割谷,老爹打谷,娘一個人搬運,還要紮稻草。打谷機鬥裡谷子滿了,哥哥就一擔一擔往家裡挑,把谷子曬在塔裡。一家四口各有分工,都在努力地為這個家庭的未來貢獻着自己的力量。

從湘西回到星城天快黑了,楚雲天和陳莯鴻顧不上和其他人一起吃晚飯就直奔汽車站,他們要連夜趕回嶽州,因為錢都捐給了那幾個貧困學生家裡,隻留下了車費。車到嶽州市已晚上10點,天色太晚,陳莯鴻隻好去了楚雲天家裡。

楚雲天家在市政府大院,房子不大,約90多個平方,三個卧室,一廚一衛,還有一個不大的書房,沒有餐廳,吃飯就在客廳裡。他媽媽早已準備了滿滿一桌豐盛的菜肴,兩人也累了、餓了,洗了手一家子就開餐。楚雲天的媽媽很熱情,時不時給陳莯鴻夾菜,楚雲天爸爸則更關注他們的實踐活動,不時詢問他們活動情況和感受。

客房是新鋪的床單,薄薄的棉絮也是新的。第二天一早醒來,陳莯鴻才想起衛生間自己換下的髒衣物,卻見楚雲天的媽媽早已幫她連夜洗好了,并且熨幹了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她的行李箱旁邊。她有些不好意思,也滿含感激,卻隻能用簡單的“謝謝”表達自己的心情。

早餐後,楚雲天把她送上了回家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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