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晚霞,因你而沸騰。
生命之河長流不息,
日月星辰交替運行。
每天在我的心裡,
最先出現的,最後消失的,
是你—快樂之星。
為你,我願付出一切,
隻為與你攜手同行,
今生無憾亦無悔!
你是我的快樂天使!
你是我的快樂天使!
I love you to deeth!
滾燙的文字,熾熱的情感,讓她心中有如一隻小鹿一般橫沖直闖。也讓她很是感動,這封信,直接把她帶入了從前那些日子。剛入學校時,她曾為這個才華橫溢的同學着迷。他淵博的知識和滔滔不絕的口才,就跟學校那個編了很多教材的李勇老師一樣,言談舉止,風度翩翩,一亮相就赢得了不少女生的青睐,成了女生寝室夜談的“風流人物”。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同學不到一年,沉默寡言的自己會引起他的注意。當然她的沉默隻是表象,不喜歡多言多語,并不表示她不優秀,相反,她在同學中的表現是極為優秀的。身兼女子籃、排球隊長,書法也相當不錯,脾氣又柔和,待人也和氣,就是不太主動,表面看起來有點冷漠不喜歡湊熱鬧。也不知是從哪一天起,慢慢地,他們走到了一起,度過了愉快的一年。她從沒想過這就是談戀愛,隻是覺得兩人合得來,相處的比較惬意,也願意彼此在一起。散步、看書、談理想、談未來。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這個清清爽爽一身西裝,頭上時刻梳理的整齊光滑的男孩子也慢慢地在她心裡烙下印象,走進了她的日常生活,她也原本以為中專四年生活會這麼一直走下去,他會一直陪伴在她身邊。
可事情的發展總是讓人出乎意料,二年二期期中考試後的那場舞會,好像一切都改變了。那場舞會讓那個老鄉一步步走進了她的生活。王文斌,這個老鄉同學不像汪一亮那樣,他平時話不多,偶爾也好出風頭,一切都用行動說話。看準了,就一波接一波地進攻,好似海水拍打岸邊的礁石,日夜不停息。又加上都是老鄉,一口家鄉話十分地親切,班上幾個老鄉也在旁邊推波助瀾。周末有時回家共同乘一輛汽車時,這個勇敢的男孩子總是不放過一切機會送鮮花送禮物,細心體貼地照顧她。幾番攻勢下來,她的心就有了一點點的變化。最主要的是,兩個人是老鄉,畢業後會返回原籍有很大機會分到市裡,不存在空間上的距離,談婚論嫁,也是有可能的。慢慢地,他倆的交往也就多了起來,尤其是舞會上,大膽的王文斌總是很霸氣地宣示“主權”,不到半個學期,班上的同學大多都默認了他倆的關系。而她以前和汪一亮的關系,更多是處于“地下”遮遮掩掩的狀态,當然,也有少部分同學知情,也有不少人為汪一亮的付出和癡情感到可惜。
對于他們兩個的取舍,她其實心裡也沒有明确的選擇,她也不認為自己是腳踏兩隻船,她根本就沒有把這個當成談戀愛,尤其是和汪一亮之間。隻到暑假接到這封滾燙灼人的情書時,她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隻是她,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他,她倒是沒想到汪一亮投入得這麼深。答應他怕他陷進去一發不可收拾,再加上現在王文斌在她心裡有了越來越明顯的影子,明确拒絕他又怕傷害了他。不管怎麼說,一個男孩子的純情或者深情總是可貴的,能夠喊出那個“愛”字也是需要足夠的勇氣的。愛一個人,無關對錯。
開學一個星期了,她一直回避着他,她也沒有過多地和王文斌走近,她怕刺激了汪一亮,也不知道怎麼去回應他,隻能兩邊都躲着。“一切交給時間吧!也許時間會檢驗一切的。”她隻能以此慰藉自己。因為那天“警告”甄亦凡的緣故,這些天來,甄亦凡、黎可馨也不怎麼和她走到一起。這些日子裡不論走在哪裡,她都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看起來有點落魄,也有點小傷心。或許,這就是青春期成長所必要付出的小小的代價吧。
開學了,王文斌老是喜歡擠到甄亦凡床上和他一起睡。床又不大,晚上又熱,甄亦凡自然有點不耐煩。可這家夥老是纏着他,甄亦凡也沒辦法,總不能生硬地把他蹬下床吧。
晚上,王文斌又不打招呼自來熟地擠了上來,好像還喝了不少酒,一身的酒氣,甄亦凡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往裡面靠了靠。或許是因為喝了酒,也或許是有些話憋在心裡幾天壓不住了,一上床就主動和甄亦凡說起他和皇甫靜雯的事來“暑假裡,我到她家裡去邀她,邀她一起到張家界和你們玩,看看漂亮的絕版山水,可她拒絕了,讓我很是傷心”。“這個事我曉得啊,她本來打算來的,她也很想來,可家裡大人不同意啊”。“你怎麼曉得呢?”“假期我們通了信啊?”“你們還聊了些什麼?”“聊了你啊,這件事,要是你沒摻和進來,說不定她就過來玩來了”“要是我不一起來,你們兩個玩?”王文斌語氣中微微帶了一絲妒意,“不是我們兩個,是黎可馨和她來,張家界這邊也有我、李珺、程秋和歐陽幾個同學啊”。“可能是你一個男生去人家家裡邀她,反而讓她大人不放心了。哪有一個女生和一個男生暑假結伴到外面旅遊的事呢?”甄亦凡不禁替他婉惜那次未能成行的機會。不過這個大膽的家夥,或許本來就是打的這個歪主意呢,也可能就是想給自己創造一個機會把心中的“女神”拿下來呢。
上個學期,尤其是下半學期,兩個家夥對皇甫靜雯可都是追得緊呢,一個個在她面前五花八門地表演着自己對她的愛意,狗血的三角戀在班上都成了一場公開劇本。兩個人誰也不甘示弱,就像孔雀開屏一樣在她面前賣弄着各自的魅力。甄亦凡和王文斌壓着聲音在蚊帳内交談,生怕對面床上的汪一亮聽見。世事也是真的奇妙,班上這次竟然将這一對“情敵”分到一個宿舍。也因此,開學一個多星期來,因為他們兩個人的原因,晚上寝室裡的氣氛總有些怪怪的,很是沉悶,也不好跟以前那樣動不動開些男女生玩笑話或私密夜談,怕不小心扯到了兩個人内心裡的話題。要不是喝了酒,王文斌今晚也不會主動和甄亦凡談起皇甫靜雯的話題的。“你說你假期和她通過信,你們在信裡又聊些什麼呢?”,“還不是一些同學之間的平常事”。甄亦凡不想在這件事上繼續談,他可不願把自己扯進這場狗血的三角戀裡,要是再加上自己變成了同學們口中的“四角戀”,豈不是更熱鬧。說句心裡話,他雖然和皇甫靜雯、黎可馨這半個學期來走得比較近,而且皇甫靜雯也經常給他謄抄稿子,但要說到感情上尤其是私情那确實是一清二白,隻不過比一般同學近一點而已。可王文斌卻不這樣想,尤其是開學後,皇甫靜雯對他和汪一亮兩個人都拉開了距離,反而一段時間和甄亦凡、黎可馨走得近些,一路有說有笑的,讓他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你聽到謠言沒,有人講你接近黎可馨的目的是追皇甫靜雯呢?”,王文斌最終還是把自己心裡的懷疑和不滿說了出來,這一句問話,也讓對面的汪一亮支起了耳朵。“你自己相信嗎?既然是謠言又何必去理會它呢”,甄亦凡淡淡地回了一句。他也終于明白了前幾天皇甫靜雯為什麼會在食堂門口莫名其妙地給他留下那一句話,原來如此,這句謠言已經引起男女主的關注。雖說甄亦凡不把這些嚼舌根的話當回事,可他也願配合他們,因此又補上了一句讓王文斌放心的話,還故意提高了音量讓對面的汪一亮也聽得清“皇甫靜雯前兩天也警告了我,叫我再莫和她走在一起,沒看到我們這幾天都沒一起說話麼。放心吧,你的對手在對面呢。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實同學之間有一些談得來也是正常的交往”,王文斌有點不好意思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畢竟他錯怪了甄亦凡。不過這一刻,他的心裡也開心了好多,如釋重負一般全身松弛下來,一陣困意倦來,閉眼睡着了……
對面床上王文斌和甄亦凡的對話,盡管刻意壓低聲音,可汪一亮還是豎着耳朵聽到不少的内容,心裡也是一陣輕松。這個家夥這些日子過得很不如意。王文斌是借酒澆愁,他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把自己陷入煙霧缭繞的虛無缥渺中。比起王文斌,他其實更失意,生怕皇甫靜雯被王文斌搶走,不給他留下一絲挽救的機會。偷聽了兩個人的談話,讓他又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盡管開學前那封信皇甫靜雯還沒給他回話,可他已決定再加一把勁,加油去追她。第二天一早,他把一首詩遞給甄亦凡,說是準備給皇甫靜雯的,要他幫助潤潤色。
中午,甄亦凡把詩歌退給汪一亮,那是詩人徐志摩的一首詩,甄亦凡看過另外一個版本,自然不可能“班門弄斧”。他也不點破他,并且誇贊他“你小子挺深情的”。站在同學的立場上,他們的事他不可能摻和進去。汪一亮把詩歌裝進一個信封當衆就遞給了皇甫靜雯,這個膽子他還是有的,不就是“公平競争”麼?
皇甫靜雯對此有些頭疼,可善良的本性又讓她無法做出拒收或當衆扔掉這樣讓人傷心的舉動。她木然地接過來,笑了笑,打開了,那信紙上面,不是冰冷冷的文字,而是一顆滾燙的心。
我來揚子江邊采一把蓮蓬
我來揚子江邊采一把蓮蓬,
手剝一層層蓮衣,
看江鷗在眼前飛,
忍含着滿眼的悲淚—
我想着你啊!我想着你!
我嘗一瓣蓮瓤,回味着曾經的溫存一
那階前不卷的重簾,
掩護着同心的歡戀。
我仿佛又聽到你我的誓言,
“永遠是你的,我的身體,我的靈魂。”
我嘗一口蓮心,我的心比蓮心苦,
長夜漫漫,
掙不開的惡夢,
誰知我的痛苦?
你傷害了我,曾經的愛,
這日子叫我如何過?
我不能責怪你負我,也不能猜你變心。
我的心腸隻是一片柔軟,
你是我的!我依舊,
依舊懷念我們曾經的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