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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有一種愛,叫義無反顧,無問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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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愛,叫義無反顧,無問西東,那是一個十六歲男孩子的愛。那個男孩叫陳祎,愛的坦坦蕩蕩、愛的無怨無悔。

戀愛很是容易改變一個人的性情,也總是讓人變得很無腦。看王文斌,以前是多麼的歡快,無憂無慮,而現在呢,變得不苟言笑,往往見到他獨坐一處長時間沉默。還有陳祎,班上最明顯的、最無所顧忌的就是他了。他和王曼瑤到底怎麼啦,甄亦凡作為他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盡管甄亦凡是他倆頭頂上亮閃閃的“大燈泡”。但甄亦凡知道,王曼瑤的每一件無意的小事都會引起陳祎情緒無端的變化。兩人時不時鬧點小矛盾,時不時又熱乎異常,甄亦凡和班上的同學也習以為常,見怪不怪。或許這個年齡本就性情多變吧!

這個年齡開始戀愛尤其是公開談戀愛還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在校園生活中,一旦異性之間關系公開特殊時,周圍的同學大都會自覺地識趣地避開他們,讓給他倆更多單獨相處的機會。

一方面由于想了解對方的原因,一方面周圍同學的疏離又會讓當事人感到更加的孤單。這種被隔離的孤獨益發地需要傾訴,渴望友情或者愛情的相處,隻好又和固定的所謂的“好”的那個異性一次次走近,彼此慰藉排遣孤獨,反過來又進一步引起大家的“識趣”避開。如此循環往複,交往的圈子也會越來越窄,最後往往隻剩下兩個人“抱團取暖”。

因為與對方的“好”,又怕對方多心,也就會自動減少與其他異性同學的交往。常常一個無意的舉止、言行,很容易刺傷對方,于是各種不安定的情緒也會随之而來。

“我真的是陷進去無法自拔了”。這些天來一直情緒低落的陳祎鄭重其事地告訴甄亦凡,“我不想讀書了,想回去。”“又說胡話了,王曼瑤又是哪裡惹到你啦?”甄亦凡拍拍他的肩頭故作開玩笑。這幾天來,陳祎病了,病得不輕,甄亦凡一直照顧着他。他頭痛是真的,但更多的應該是心理因素。同學們常常議論他被王曼瑤“耍”了,說什麼王曼瑤玩弄了他的感情。隻有甄亦凡知道他的痛苦,也知道王曼瑤一個女孩子的顧忌。一年多來,他眼看着陳祎是一步步地陷了進去,作為老鄉,作為朋友,他卻沒有辦法。其實甄亦凡從心底裡也很佩服他是個真男人,敢于把自己的愛付諸踐行,坦坦蕩蕩在陽光下。因為一個女孩子,他從開學伊始那個在瞿老師生日晚會上以一口“相聲”一鳴驚人的調皮、诙諧幽默的性格變成了如今這般憂郁低沉,在班上沉默寡言的男生。好像在他的眼裡,在他的生活中,隻剩下了一個女孩子,真正是一首歌裡面唱得“我高興着你的高興,我悲傷着你的悲傷”。

“要不出去喝一杯?”,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甄亦凡陪他出校門找了一家小餐館,要了兩盤鹵菜加一碟花生米,開了一瓶56°的洋河大曲,兩人邊喝邊聊。幾口酒上頭,陳祎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和她的故事其實開頭很俗套。你還記得剛開學那個冬天麼?我想你可能記得那個冬天,因為那個冬天對你也有着特殊的意義。”陳祎的話不由的讓甄亦凡也想起那個冬天,想起了他自己與林依婷的過往。抿了口酒“還是說說你自己吧”,甄亦凡雖然有所感觸,卻還是沒有他那般痛苦。他自問,沒有陳祎那份膽量也沒有那份底氣,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大的希望和渴望。而且憑心來講,自己也遠遠比不上他那種義不反顧的付出。

“那個冬天好冷,我有一件軍大衣,你也穿過的,應該很暖和吧!那時我和王曼瑤盡管同桌了幾個月,卻都還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或許都還不太熟識吧!也是奇怪,你發現沒,我們班上的故事好像大都發生在異性同桌或者老鄉身上,王文斌和皇甫靜雯、王磊和段羽菲、劉剛和夏曦、還有你自己,以前不也是和林依婷同桌麼,現在又和黎可馨同桌。我們是不是要感謝學校這個異性同桌的安排呢?有一天晚上我看到她好像感覺到很冷,就脫了自己的軍大衣給她穿上了,她也沒有拒絕,大大方方地穿在身上,看到她不再咳嗽後我心裡也是很高興的。下晚自習回寝室她也沒還給我。沒想到幾天後我自己感冒了,下了課,她陪着我去學校醫務室,找醫生開藥,回教室又倒開水看我服藥,那一刻我感覺到自己好幸福。離開溫暖的家和愛着順着自己的父母,到這裡孤孤單單的,生病了更不舒服,沒想到她會如此細心地照顧我。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底裡的溫柔,接過她遞給我的水杯和藥片時,一不小心觸到她的指尖,傳來的溫暖和熱流閃電一樣在大腦裡炸開,仿佛一下子,我長大了。我是一個男子漢,不應該由我照顧她麼?後來我就一次次照顧着她。你是知道的,當我幾天後感冒好了,那件軍大衣便一直穿在她的身上。那件軍大衣,穿在她的身上,卻一直溫暖在我的心裡。“那個遙遠的回憶是多麼的美好呵!”甄亦凡也無法忘記那個冬天,林依婷雪地裡那微微一笑,也想起了自己曾為之寫的一首短詩“溫暖這個冬天的,不是金色的陽光。而是你,微微的笑。”不過往事已成追憶,哪怕再美好,一旦失去,也隻能徒留風中。

. “從那以後,我們每個學期都會調到一起當同桌。兩年了,我們一直同桌。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深陷這場戀愛中的。但我對她的每次付出都是真心的,是心甘情願的,義無反顧,絲毫沒有什麼企圖或期望着她的回報。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對我的影響會是那麼的大,一進教室,我雙眼第一個找尋的目标總是她的身影。要是沒看到她,我心裡就有種深深的失落感,一整天都沒勁。隻要一看到她,我就會湊上前去,不管她在幹什麼,我都會順着她,我會忘記周圍的一切。我也知道,自己這兩年來因為她的緣故,和其他人基本上沒怎麼打交道了,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我的心裡,我的生活中隻有她,就連幾個老鄉程秋、李珺都隔遠了。真的感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我也聽到别人說過你不懂味,老是給我倆當“電燈泡”的閑話,好在你不在意,真得很感謝你能陪在我的身邊!”甄亦凡知道,其實不僅僅陳祎感激他,王曼瑤這個女孩子也很感謝他,也許是愛屋及烏,也或許是感謝他的仗義。王曼瑤給了甄亦凡一個獨特的隻允許她自己喊的外号“大俠”,她覺得這個大山裡出來的樂于助人的男人身上有一股俠義之心,她從不喊他的名字也不喊他“老甄”,總是呼他“大俠”,無論遠近。

甄亦凡一直沒說什麼,時不時陪他喝杯酒,男人之間的感情,都在一口酒裡。

“漫長的暑假,我感到自己的頭腦裡炸了一樣。我在家裡想了好多,從道理上講,我懂得如何理智地處理這件事,但理智壓抑不了感情。不錯,以前我說過,也一直告誡自己,要将感情之門緊緊關閉,而現在卻在不知不覺中打開了,磅礴的感情洶湧而出,我卻再也難以控制。做了很多的努力,我想擺脫她對我的影響,卻怎麼也做不到。你知道的,這個學期開學,我主動和别人調了座位,不再和她同桌,而且刻意調到第一排。我這麼高的個子坐第一排,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可是她就在第二排啊,隻有坐到她的前面,我才看不到她。然而這一切努力都沒卵用”,陳祎忍不住曝了句粗口,“盡管看不到她,可一個教室,我沒法不聽到她的聲音!特别是她的笑聲,那種爽朗的笑聲,簡直讓我一生難忘。”可這一切,王曼瑤自然是不知道的,甄亦凡也沒想到那個女孩子,對他老鄉、他的朋友影響這麼深。他覺得陳祎對她的感情已遠遠不能用同學情誼來解釋了,他對她愛得實在太瘋狂了。盡管從理智的角度考慮,陳祎自己也明白兩人的結合絕非最佳,但又擺脫不了她對自己的影響。他曾經做過種種努力,卻總以失敗而告終。說實話,幾年來,甄亦凡憑着一顆詩人敏感細膩的心,也看到了班上不少人戀愛的種種過往,卻從沒想到身邊最親最近的好友竟然是這般的動情。或許,隻有這種不計回報的付出才算得上一種真正的“談戀愛”吧。

不管成功與否,不管是痛苦還是幸福,這始終是令人難以忘懷的,無論是誰?

“為了她,我也做了許多不理智的事,包括上次打掃衛生的事情希望你能原諒我們”。這件事甄亦凡當時是有些惱火。那次輪到他們幾個人值日大掃除,甄亦凡是小組長,又擔任班上勞衛委員,作為朋友,于情于理陳祎都應該支持他的工作,可那天他給他倆安排任務時,他倆下彈子跳棋下得正得勁,理都不理他,還好陳莯鴻主動幫了忙,還冷冷地說了一句“你叫得動他們嗎?”是他和陳莯鴻幾個在上課前搞好衛生。“有很多時候,我都壓不住自己的感情,那幾天她脾氣不好,我一直都陪着她下彈子跳棋,所以也沒理你的招呼,有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啦?”“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甄亦凡隻能苦笑着抿了一口酒。

“可是她拒絕了我,”陳祎的聲音忽然一下子變大了,語氣也激動起來。他摸出一張照片,那是王曼瑤的一張單身照,照片上王曼瑤此刻璀璨地笑着擺手,陽光迷人。甄亦凡不知道她拒絕了他什麼,也不知道是口頭拒絕還是用這張照片來拒絕,隻能靜靜地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要把這張擺手拒絕我的照片放大,而且,我也決定留下來,就留在星城工作。因為她會留在星城。”這個決定倒是讓甄亦凡大吃一驚,“原來不是一心回家鄉的嗎?”作為老鄉和朋友,甄亦凡也知道他的老爸在縣裡是一個部門頭頭,銀行、稅務随便進,在星城,這兩年留省市機關單位都很難了,行政機關單位基本上人員都已飽和,要進也隻能是省市裡面的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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