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風一掃即去,未傷到人,符紙卻随劍風四散。
黃瑛眼疾手快,施術定住了大多數符紙,還有幾紮仍是飄落在地。
符紙嬌貴,男修生怕有人踩壞了,卻看到三個女孩利落往符紙掉落的方向跑了幾步、俯身撿起符紙。
原是辛雲在附近看熱鬧,花冉和袁紫琪也默默站在了一旁,為這女修的能說會道驚歎不已。
見符紙意外掉落,三人又離得近,順手幫忙撿了起來。
接過符紙,男修急道一聲感激,連忙轉身去看是誰不長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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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修走去的方向已經有人圍了起來。
辛雲伸長了脖子望着,暗恨着自己的脖子怎麼沒有村口大鵝那般長,此刻她隻能看見一群人的後腦勺。
花冉撓撓頭,“小雲,要不,我把你舉起來看吧?”
黃瑛看得好笑,收好符紙給三人指了條明路,“用不上你舉着人,南邊兒那棵榉樹上視野應是不錯。”
說罷,她朝南走去,在大榉樹下輕盈一躍,單手攀上樹枝懸挂着。繼而側身,雙腿在樹幹上一踢一蹬,又攀上一根更高的樹枝。三兩下就坐到了高高的樹杈之間。
辛雲滿心雀躍,跑向榉樹。她身形雖小但手腳靈活,像隻小猴兒,一會兒踩在樹幹的凸起處,一會兒又抓住一根樹枝,也坐在了一處樹杈間。
花冉雖還對高樹心有餘悸,但見黃瑛上樹,樹上并未掉下什麼人,跟袁紫琪一道也過去了。
袁紫琪身上有些功夫,以前也爬過樹,她雙腿用力一蹬,身體向上一竄,雙手抓住了一根低垂的樹枝,胳膊随即用力屈起,把自己拉了上去。
花冉有點發愁,這榉樹樹幹有她三四個懷抱粗,倒不怕承受不住自己,但她之前沒爬過樹,一時不知該用什麼方法上去。
黃瑛見狀又給她支招,“我那小攤下墊着些石磚,你搬來墊在腳底,就能抱住低矮些的樹枝了。”
花冉便去搬磚,輕輕挪開黃瑛擺攤的木桌,底下果然是幾塊又大又厚的青石磚。她搬起一塊試了試手感,不覺得多重,摞起三塊一并搬了起來。
搬到樹下,花冉向上一看,正對上黃瑛有些贊賞的目光。
花冉尚不知随手搬動百餘斤的重物在練氣前期的弟子中也不常見,她踩着石磚,踮腳伸長雙臂,抱到了一根樹枝,手上一拉雙腿一蹬,雙手雙腿俱都挂在了樹枝上。她再一用力,終于把身體翻在了樹枝之上。
花冉搬磚爬樹時,三人關注着不遠處的風波。
“你這奸商!自己賣次品還誣陷我。上回我足足花了八十八靈石買下你的金絲軟甲,哪知拿回去根本就用不了!你賣給我的東西本就是壞的!”一身白衣的男修拿着把銀白色的劍,直直向前指着,額頭青筋暴起,顯然氣憤不已。
被劍指着的黑衫男修滿臉苦笑,“韋師弟,上回你買之前我演示時,這法寶分明就是好的,不然你也不會買下,我怎知它不是你買回去之後用壞的呢?”
二人互不退讓,周邊人議論紛紛。
“我在秦師兄這兒買到的法寶倒都是好的。”有人為黑衫男修說話。
“隻是這也不能證明樣樣都是好的吧?”有人站隊白衣男修。
“這位師弟,你先把劍放下吧,方才你揮出一劍已是不對,若你們二人打鬥起來,可都是要受罰的。”有人想做個和事佬。
“韋師弟買下的金絲軟甲可要八十八個靈石,若此事沒有個說法,他再攢靈石可是不易。”有人煽風點火。
買符紙的男修也忍不住開了口,“你們二人對峙也無用!要我說不如到演武台比試一場,誰輸了誰認賬!”
修士們一聽,覺得這辦法不錯。此刻誰是誰非難以論斷,不若還是憑實力說話。
風波中心的兩名男修境界都在練氣後期,思忖片刻都點了頭。
他們往廣場中心的演武台走去,衆人也都跟了上去。有些一看自己要搶不到好位置了,也都麻利地上了近前的大樹,一時之間,小集周圍的樹上人滿為患。
“看來浮玉宗内風氣雖則比别處好上許多,但終歸還是強者為尊。”黃瑛輕笑道。
辛雲耳聰目明,聽到了這一句。她攥緊了拳頭,她本就知道世道不是誰有理誰就能赢,更何況很多時候并不能辨出一個是非。
雖不太認同弱者就該接受一切承擔一切,可沒人關心她認不認同,她身為弱者,如今能做的,隻有變強。
見花冉也爬上了樹,辛雲放下思緒,“冉姐姐,你上來得正好,他們現在剛要去比試。”随即又簡單給花冉說了說之前的風波。
花冉默聲不語,袁紫琪接話道:“我看這法子不錯,簡單直接。”
隻見衆人忽地止步,她們忙探身細看,辛雲更是站起來抱住樹枝探出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