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是接電話,上車……
林淺看着結束的監控畫面,許久後才發現忘記呼吸。
他擡起頭,看向床鋪。
左曠野沒理由更不可能撒這種謊。
這次真該去醫院了。
“林淺……”床上傳來左曠野氣若遊絲的聲音。
林淺還蒙着,快步走過去。
“我快不行了…從今以後……”
左曠野顫巍巍擡起手,半天見林淺不來牽他,悄悄睜開半隻眼睛,握住林淺。
“從今以後照顧好酒井,我先——嗚嗚!”
林淺終于反應過來,一把掐住他的腮幫子。
每次阻止左曠野說話時都使用這個動作而不是捂嘴,是他害怕左曠野會趁機舔手心。
“不許說了!”林淺皺着眉。
左曠野發現了他臉色不對,連忙正常起來:“不演了不演了,怎麼了?”
“清醒沒有?現在什麼感覺?”
“嗯,疼。”左曠野點頭,“啊這麼一動還有點暈。”
“我問你。”林淺坐下來,目光對在一起。
“好。”
“當時都發生什麼了。”林淺忽然覺得這樣太強硬了,難得語氣軟下來。
“不願意說也沒事。”
左曠野愣了愣,講述起來,從偶遇到沖突再到分别,除了最後簡軍之的離開有些突兀,其他都像是真實發生的。
“不過我肯定……不會報警,你知道的吧?就當這件事過去了吧。”左曠野補充道。
“知道。”林淺說,“先别睡,我去叫醫生。”
說完離開房間,反手關上門。
“醒啦?我看看去,這種腦震蕩問題不大,監控視頻呢?”醫生說。
“視頻我看了,沒有其他地方受傷。”林淺說,“他多久能好?”
“一周好轉兩周完全康複。”
林淺點頭,立刻約了下周五的精神科面診。
能治最好,治不好的話……
林淺腦子裡一閃而過左曠野蓬頭垢面穿着病号服坐在輪椅上的樣子。
如果這樣,就找家山清水秀的療養院待一輩子吧。
左曠野這一石頭砸得不輕,睡到轉天中午才醒,期間林淺都給醫生打電話過來看看是不是變植物人了。
醫生說那你給他澆點水。
不過他恢複速度驚人,狂睡兩天後看着神清氣爽的。
複診時醫生悄悄對林淺說,這人之前交通事故沒撞死也沒撞殘,體内細胞非常頑強。
林淺陪他在家窩了好幾天,很久沒這麼閑了。
中午,左曠野站在窗邊,對着豔陽高照的戶外景色望眼欲穿。
張踏家那隻伯恩山也經常這樣。
林淺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翻電子文獻。
“咱倆出門玩。”左曠野說。
“再等一天。”
“出門。”
林淺搖搖頭不再理他。
片刻後,林淺餘光看到他按了按額頭的紗布,沒隔幾秒鐘又按。
算了他難受了自己就回去躺着了。
想着,林淺重新專注,卻越發覺得滿屏的灰白字母晦澀難讀。
……
在他不知道第幾次擡起手時,林淺忍不了了:
“疼就回床上去。”
“嗯?”左曠野轉身,“沒,腦門兒癢。”
“……”
“我要是捂一腦門兒疹子你還會愛我嗎?”左曠野問。
林淺:“離開這個客廳。”
“不走。”左曠野走過來,雙手捧住林淺的頭檢查起來。
“幹什麼?”
“看看頭頂長眼睛沒有,不然怎麼一邊看書一邊還看我?”
左曠野說着,非常順手地拿掉林淺手裡的平闆。
意義明确地親了兩下嘴。
林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現在?”
“不能出去玩,在屋裡玩總行吧?”左曠野用牙磨了磨林淺的下唇。
對視,近得睫毛都快交叉。
三秒鐘後,林淺拿起手機按兩下,燈和窗簾齊刷刷關閉。
“周五跟我去個地方。”林淺說。
“好。”
“到了以後不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