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要把我賣了吧?”左曠野笑笑。
“……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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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宣淫的下場就是要面對被造得亂七八糟的沙發。
“一會兒叫阿姨收。”林淺很淡然,一顆顆系好扣子。
“不好……吧。”
“你想收你收。”
左曠野抽了幾張濕巾麻利地擦起來:“大兒子二兒子——這塊好像是你兒子。”
林淺現在挺累的,看向他。
對視半晌,左曠野:“你不打我了,還挺不适應。”
林淺深吸口氣,如他所願地拿起平闆拍過去。
左曠野瞟到了屏幕:“解離症狀與——怎麼開始研究這些了?”
林淺按滅了屏幕。
“哦。”左曠野識趣閉嘴。
瞞不了幾天了,林淺頓了頓,問:“你爸是強迫症并發抑郁去世的,他是遺傳的嗎?”
“遺傳……調查我,什麼時候?”
“第一次和你上床的時候。”林淺回答。
“榮幸。”左曠野順勢又抱住他,“不過我爸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問這個幹什麼?”
“劉年和我說過,如果有遺傳的概率——”
“不可能。”左曠野打斷道,“他不是親爹,我媽出軌了沒告訴他。怎麼樣這個沒查到吧?”
那真是,挺好的。
林淺自己查資料瞎琢磨也沒用,大概率是創傷事件造成的解離,具體怎麼治還要看醫生。
無所事事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周五下午,張踏有事,于是醫院派了專車過來。
“真要賣我?”左曠野問。
“嗯,有人出高價買。”
左曠野怅然若失地望着車窗:“我沒忍住逃跑了可怎麼辦。”
林淺看着他的後腦勺,許久。
“去我家,拿點東西。”
他還沒認真騙過左曠野。
就這一次,當作最後的報複吧。
左曠野聞言立刻愣住,低頭慌慌張張檢查着裝,說話都結巴了:“你家?你、你爸媽也在?我就這樣過去他們能同意嗎?用不用帶點兒什麼?”
林淺撐着頭看他。
“等一下等一下,我回去換一身吧,這麼突然?”
“他們兩個不一定,我弟應該在。”林淺說。
“要不然我在車裡等你,不對,你說了不許跑……”左曠野手忙腳亂了半天,頭發更整齊了,衣服上褶皺也都消失了。
正襟危坐地看向林淺:“看着像好人嗎?”
林淺不說話,直勾勾看他,忽然笑了。
“别笑啊……”左曠野的氣勢一下子松了。
車緩緩開進醫院大門,左曠野這時才發現不對,又一次愣住。
“逗你的,生氣嗎?”林淺問。
左曠野茫然搖頭。
林淺不知怎的有些失望:“就算我真要跟你領證結婚,也不會帶你回家,和我站在一起的人他們都不待見。”
說着,他推開車門:“走吧。”
診室裡用了安神香氛,燈光也調得恰到好處,剛走進去就讓人放松下來。
李醫生是個年輕女人,但笑容慈祥,往那一坐像尊活佛。
“好久不見,又失眠了?”她問。
“不是我。”林淺簡單說明了左曠野的情況。
李醫生在本子上記了幾筆:“嗯,除了這個錯幻覺和自傷行為,他平時生活上有沒有攻擊性,思維混亂這些?”
林淺思索片刻,搖頭:“不知道。”
左曠野有攻擊性嗎?好像在店裡攻擊過一個員工,但那也是迫不得已……
“藥物濫用?”李醫生又問。
林淺還是不知道。
原來關于左曠野的事,還有那麼多的“不知道”。
“那最後,”李醫生停頓了下,“你确定他不是在撒謊嗎?”
“确定。”林淺這一次給出了肯定回答。
“好,叫他進來吧。”
打開門,左曠野靠牆站在走廊對側,罰站似的,他擡起頭:“那個,林淺,為什麼要我治病?”
“先進去。”林淺拽了他一下,但很輕。
因為左曠野的表情實在有點可憐。
“我是不是又做錯什麼了?”左曠野問。
安靜了一會兒,身後有護士推着車路過。
林淺一字一句道:“簡軍之沒有動手,頭上的傷是你自己打的,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左曠野怔住,眼神裡的困惑越來越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