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月下,淺绯色梅花滿樹。
風過,花瓣随風飄飄揚揚。
石桌前有位戴着貓耳帽的綠裙姑娘坐着,懷裡抱了一隻貓。
她低着頭靜靜摸着貓,偶爾看一眼院落的門,在深夜仍像在等着什麼人。
肩膀突然被輕拍。
“诶!我的财神爺啊……”突然被這麼一拍,一回頭又猛地看到離得近站了那麼大一個人,綠裙姑娘顯然是吓得不輕,忙
拍拍胸口,連續深呼吸着,努力緩沖着驚吓。
少年俠客難有笑得燦爛,見對方實在是被自己吓得不輕,想着确實自己是有些過分,努力将笑容平複些,但那聲調裡仍有止不住的輕揚笑意: “至于麼?怎麼這麼晚還在等我?”
“哎喲,我說好大俠啊,你輕功有多好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我正想着事呢,哪裡受得了你那麼吓我啊!”盈盈仍是
拍着心口,說話說得幽怨得很。
“好啦好啦,就當是我的錯。”少年俠客說着這話,看着可沒有一點愧疚的意思,仍舊那麼笑着,活脫看起來就是吓到了她,她覺得很高興。
“什麼叫,當是你的錯?分明就是你的錯啊!喂!”她聽着她這話,伸手拽了下對方衣裙,臉上全然是不服氣。
“诶!”
......
她沒想到她會突然拽她,直接就被往下拉了過去,慌忙間一隻手撐在了石桌邊緣。
她沒想到她會站不住,就這麼被自己拉了下來,下意識後退了點,也愣了。
兩個人湊得太近……
近的好像什麼都能看得清楚明白。
少年俠客怔怔地往前看,對面人也愣怔地往她這兒看,敷在面上的吐息輕淺,像微微的風。淺淡的香氣并不是這梅花的味道。
隻對視一瞬,被拽下來的人連忙錯開視線。
太近了。
本裝作有些氣惱的人一時間也有些亂,但她回過神看着對方比自己明顯慌亂太多......
那人匆匆站好,然後微微低着頭,不知道看向的平地有什麼可看的……
她突然就覺得自己心情好了不少,是難有的好心情。
“就是你的錯,對吧?”聽起來說得像依舊是要分清黑白,臉上卻沒有半分氣惱,綠裙姑娘看那個不知道在看什麼的人看
得仔細認真,她眼睛微微眯着,臉上笑盈盈的,怎麼看怎麼像是在算計着什麼。
她邊問着,邊稍稍往前湊過去一點。
“對,對……”站着的人像是受了什麼大驚吓,趕忙往後退一步。她湊過去一點,她退的更多,急促地把距離拉開,出口的話聽着甚至染有些無措,“我不應該吓,吓你……”
月光清冷明亮。
貓耳帽姑娘靜靜摸着貓,看的全然是眼前三步距離裡站着的那個人。
少年俠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說話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不說話又覺得這樣下去她要受不了了,但又實在想不到能怎麼辦該怎麼辦......隻這麼呆站着,獨自想着懊惱着。
心跳一直砰砰的,越來越快,怎麼都慢不下去。
臉一直發熱,越來越熱,應該臉是紅了的吧。
既不能将手放去心口平緩這心跳,也不能将手貼在臉上去降那溫。
這夜風為什麼就不能再大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