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鳴澗現在還完全沒有緩過勁來。林盛看見他也沒有絲毫的意外。隻是輕輕地說了一句:“醒了?”
方覺遠點點頭。他感覺自己大腦内的系統已經完全不存在了。他說道:“是時教授研究出來的藥。”
海淵點點頭。他沉重地說道:“蘇博士死了。”
方覺遠隻是沉默了一會,他似乎知道這個結局。心裡隻是微微地頓了一下。也沒有追問是誰殺了他。最後隻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說道:“我會完成接下來的實驗。但是我并不知道系統什麼時候會找上我。具體的數據在恩特那裡。”
餘陽臉色變了起來,立馬站了起來說道:“我去接他。”
時鳴澗被眼前的事情搞懵了,他不明白為什麼方覺還能心平氣和的跟他們講話。他不是應該跟他一起逃出去嗎?
眼前地一切讓時鳴澗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他有一種這一切真的都是方覺遠計算好的。
等到衆人都散去之後,時鳴澗麻木的站了起來。他的心髒不是沒有疼過,但是現在他心腹絞痛,連身帶心。就連呼吸到肺部的空氣都是酸酸的。
真的是方覺遠計算好的。那他之前做的一切算什麼呢?他的心痛,他的絕望都算是一場戲嗎?時鳴澗覺得這一切都好笑極了。海淵早就提醒過他了,林盛也暗示過他。怪他心存僥幸,怪他天真。
方覺遠真是靜靜得看着他,眼神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好像前段時間溫情和同生共死都是假的,他們的戀愛也是假的。他在等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為什麼?”
時鳴澗沒有問他事情的經過,而是簡單的問為什麼?為什麼要計算他的情感。
方覺遠淡淡地說道:“為了你。”
“為了我?”時鳴澗更加的不明白了。什麼叫為了他。
方覺遠點點頭。他說道:“為了讓你自己靠近我。”
時鳴澗的眼裡全都是疑惑。他根本就不明白方覺遠在說什麼。
方覺遠說道:“其實我為了什麼你不是一早就從我不可言說的心事中知道了嗎?以前是為了自由,現在,可能更高尚了一點,為了生命吧。”
“我還是不明白。”
方覺遠歎了一口氣。有些事情他解釋不清楚,時鳴澗也不會明白。他說道:“等你什麼時候是謝清或許你就能明白我為什麼了吧。你先靜靜,我去做實驗了。”
“什麼意思?什叫等我是謝清?方覺遠你把話講清楚。”
方覺遠蹲了下來,捧着是時鳴澗的臉說道:“因為你就是謝清。或許等你成了謝清,就換成我問你為什麼了。”
方覺遠放開了他就往外走。他還要做實驗,他沒有多長時間了。系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鎖定他的定位。他要争分奪秒的改進所有的武器。
時鳴澗反應了好久才明白方覺遠說的是什麼。什麼叫他就是謝清。他明明是時鳴澗,從小在他媽媽的肚子裡生出來。醫院裡還能他的出生證明。
然而方覺遠往外走一下子讓時鳴澗明白了他要去幹什麼。拉住了他的手問道:“你去做實驗。難道你要拿自己的身體做實驗?方覺遠,你瘋了?”
方覺遠慢慢拿開了他的手說道:“我沒瘋。現在有一個現成的數據庫,為什麼不用?”
時鳴澗不是沒有看過方覺遠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他說道:“你這次還能用我爸爸的藥劑,那麼下次呢?直接死了嗎?”
方覺遠低下頭,眼裡滿是哀傷說道:“死亡,也未嘗不可以。對于我這種人,死亡都算是一種奢侈了。”
方覺遠笑着問道:“你,在感到心疼嗎?以前你是雪山高塔上的神靈,從來都不會感到心痛的。”
方覺遠說完就放下了時鳴澗往外走了。到了實驗室,他脫下了衣服露出了滿是傷疤的身體。海淵看見了都忍不住的别過頭去。
他坐在了椅子上,林盛給他裝上了所有的電擊儀器。餘陽帶着恩特和馬斯教授他們過來了。
根據方覺遠給的數據。林盛去找了另一位的博士繼續研究武器。
海淵說道:“你對自己真狠。不怕自己真死了?”
方覺遠想起了房間裡的時鳴澗冷笑一聲說道:“不會,神靈是不會讓他的奴隸死于他人之手的。繼續吧。”
海淵點點頭說道:“會很疼的,你做好心理準備。”
方覺遠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反正最痛苦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随後他問道:“藥劑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海淵說道:“已經做出來一批了,夠你用了。”
方覺遠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這個時間段,紀驚池應該已經失憶回到了西國。在紅色沙漠喪屍來襲的時候,方覺遠就是故意留下林盛的。
那天晚上,他也是因為喪屍病毒的痛出去了,不過不是出去緩解痛苦,而是給林盛和小妹指了一條路,一條結束末世的路。那就是攻上雪山,見到穿書局的神靈。審問神靈雖然是大逆不道,但是這個世界有的是人想要名垂青史,想做末世的英雄。這個行動危險且成功率低,但英雄本就出在亂世。
他不在乎海淵想幹什麼?如果可以達成目的,他也不會計較他和海淵這個人以前有多大的矛盾。甚至可以把海淵試圖殺了他這件事情抛在腦後。
方覺遠閉上了眼睛說道:“開始吧。”
林盛舉起了一把槍,槍口對準了方覺遠的胸口,射出了一顆子彈。
那顆在進入到方覺遠子彈在紮入心髒後下來。然後旁邊深處了幾條像蜘蛛一樣爪抓住了方覺遠心口的位置,插入到子彈頭的位置也悄悄的深處根根鐵絲網心髒口探去,最後固定在了心髒的四個心房,好像要把方覺遠的整顆心髒都抽掉。
方覺遠疼的直哭。慘叫聲貫徹了整個防空洞。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不痛苦,反而有那麼一絲絲的快感。時鳴澗就是謝清,他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經知道。他是穿書局受訓時間最長的任務執行人,在雪山受訓的時候那個聲音每晚都會陪他入睡,沒有人比他更加的清楚謝清的聲音。
是他在雪山上先說的喜歡的,所以現在他也必須喜歡。
方覺遠哭着哭着就笑了出來,笑的極其的肆意張揚。快感随着疼痛而來。這笑聲連林盛和海淵都驚到了。
時鳴澗在房間裡聽到了立馬跑了出去,可惜他被擋在了鐵門之外,看着方覺遠的胸口流出源源不斷的鮮血。他抓着鐵門呐喊,拳頭一拳一拳的垂着鐵欄。裡外兩個人都留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