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淵低下頭不忍心說道：“要不把他放進來吧？”

“誰都不許把他放進來。”方覺遠擡頭喊道。因為疼痛，他咬着自己嘴唇，現在已經掉下來一塊肉了。而那枚子彈像是要把他一塊肉抓下來。

方覺遠說道：“謝清，你感到心痛了嗎？我以為你不會有這種感覺。”

時鳴澗抓着鐵欄在外面哀求道：“我求你了，停下來吧。你說我是謝清我就是謝清。我為我過去的行為道歉，你停下來。”

為什麼？明明子彈不是打在他的身上，為什麼還會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還有方覺遠口中所說的謝清是誰？如果真的是他，他過去做了不好的事情那懲罰的也應該是他，而不是自己。

“求求你。停下來”

時鳴澗跪了下來，就想奴隸唉跪拜他的神靈一樣。

方覺遠抓住了旁邊的點擊儀器機關，電流瞬間布滿了他的全身。很快他暈了過去，這個屬于兩個人的酷刑在世結束了。而方覺遠的身上溢出了藍色的光粒。

海淵給方覺遠注射了藥劑之後就給他松了綁，按了遙控，子彈深伸出的爪子收了回去。林盛把他拔了出來，把時鳴澗放進來之後識趣出去了。

時鳴澗抱着方覺遠的身體哭泣。胸口的哪那四個大洞格外的刺眼。哪像是長在他的胸口一樣。

時鳴澗小心翼翼地給他穿好了衣服，摟在了懷裡。

過了好長的時間，方覺遠終于醒了。他擡頭看着抱着他的人，時鳴澗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他沒有看向方覺遠。因為他實在沒有想到方覺遠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出自對他的報複。

方覺遠笑了一聲說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時鳴澗别過頭看向窗外。他沒有說什麼，好像就是方覺遠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方覺遠擡手摸了一下胸口，現在隻要呼吸一下都會感覺到疼痛，更何況說話了。蘇博士做出來的藥效果實在是太慢。

他重新閉上了眼睛說道：“算了，等我睡上一覺休息夠了在說吧。”

方覺遠說完就沉沉睡過去了。海淵進來的時候他還在木然的抱着方覺遠。海淵在他旁邊點了一支煙。時鳴澗皺着眉頭看向他說道：“方覺遠不能聞煙味。”

海淵無奈的掐滅了煙頭笑着說道：“都這個時候還在維護這個小子。真不明白你喜歡他什麼。”

時鳴澗回過頭，很多事情他自己也說不清。他喜歡他什麼？随後他自嘲地笑了。這一切都是方覺遠地算計，他算計着自己喜歡上他。現在自己這麼喜歡對方，他一定很高興自己的計劃這麼成功吧？

他問道：“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報複我嗎？”

海淵搖頭，接着說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些其他的事情。”

“什麼事情？”

海淵看了一眼洞口的方向。心想這裡沒有窗戶暗的要命。

他說道：“其實是他找我來到西國的，就連紀驚池也是他算計着來到西國的。在西國的，是他要我殺他的。他的目的是試探某個人的底線。試探他痛苦的極限在哪裡。自己到底可不可在他的面前提所有無理的要求，無條件的站在他那邊。”

海淵看着抱着方覺遠的時鳴澗笑着說道：“現在看來結果很令他滿意。所以他後面才這麼肆無忌憚。對了，紅色沙漠是他弄出來的。這裡的空間也是他弄出來的。他和林盛小妹在紅色沙漠的時候就已經碰過頭了。”

時鳴澗摟緊了方覺遠低喃道：“他到底想要什麼？是要我的愛嗎？可是他不是已經擁有了嗎？為什麼還要折磨自己呢？”

海淵想了一下最後說道：“可能是自由吧。也可能不是。任務執行人的故事我聽說一點，他可能，隻是想要回他自己吧。”

海淵說完就走了出去。時鳴澗靜靜在等待方覺遠醒過來。

方覺遠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時鳴澗坐在自己旁邊。心髒的傷已經完全愈合了。那支槍是可以殺死任務執行人的。

方覺遠的身上感覺還是有一點疼痛。時鳴澗十指交叉緊握。他的喉嚨還沒有好。低啞着聲音說道：“你想幹什麼？或者說你想要我幹什麼？”

方覺遠發現自己的已經穿上了幹淨的衣服。他坐了起來，披上了一件風衣坐在了時鳴澗的旁邊說道：“我不要你做什麼。我隻是想要讓你把穿書局的位置告訴我。讓系統滾出我的腦子。”

“好。”時鳴澗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需要我怎麼做？”

這下輪到方覺遠沉默了。他說道：“我不知道。”

他揉了一下眉心說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算計你的嗎？”

時鳴澗聽到他這麼說，緊握的雙手突然抖了一下，喉嚨像是被魚刺給塞住了一樣不能呼吸。連咽下一口氣都苦難。他說道：“那你怎麼計算的？”

方覺遠回過頭說道：“其實我沒有什麼詳細的計劃。因為我的腦子一旦冒出什麼不該有的念頭，系統就會懲罰我。腦擊，那是一種很殘酷的極刑。系統會在你的腦子裡穿入一個特制的芯片，他們會捕獲你腦電波的頻率從而破譯你的思想，你的想法。一旦你冒出什麼不該有的想法。芯片就會發出警告。系統會發出電流和你的腦電波相沖突。他們會攻擊你的神經。你知道你這多痛苦嗎？那種感覺就像是你的腦子不是你，你也不是你。或者說有人在啃食你。”

時鳴澗想起了方覺遠時不時就會頭疼。

方覺遠自然看見了時鳴澗心疼的表情，他繼續說道：“我在很早以前就把計劃變成了我的身體本能，而不是我的大腦意識。為此，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嗯，所以呢？”

“實驗室那場爆炸是我本能，因為我知道隻要我在你的面前使用了粒子推動能力，西國的磁場就會産生混亂，有你在，系統也會暫時找不到我。我知道你能讀我的心聲，所以你聽到的那些信息都是我要告訴你。”

時鳴澗閉上了眼睛，他說道：“所以我做了什麼？或者說在我是謝清的時候做了什麼？你會這麼報複我。”

方覺遠看向了他說道：“你剝奪了我意志，剝奪了我的生命，強行的把我帶到了穿書局。又妄想剝奪我作為人的思想，你企圖抹殺我。最後，你剝奪了我的情感。我恨你。”

時鳴澗無望地笑了一下說道：“所以你把我拉下了雪山？”

“是你自己要來的。”方覺遠站了起來，情緒激動地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跟着我。”

時鳴澗紅着眼眶問道：“那麼現在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嗎？我會無條件的站在你那邊。”

方覺遠笑了起來。笑肆意，他拿起了那把鋼針說道：“不，我需要再次确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