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涵放下手,轉身,找蛋糕。
“那個蛋糕還在嗎?正好送,話說回來,劉院長和師母還是幾十年的同事呢!據說是熟識的,我想和劉院長聊聊。”
“同事?”
夏流煙又把門關上,斟酌一二,開口道:
“老師在課上曾經提過一嘴,叫我們這些搞研究的遠離政治,他的同事就是死于政治,我不知道老師說的和你師母是不是同一人……但,老師他的性子和成就,能被他稱為同事的,恐怕也不多吧?”
“研究院院長……就那幾個人……”
張子涵點頭思考,夏流煙拿下衣架上的白大褂,披上,開門。
“我先去實驗室瞅瞅,子涵,你等會來。”夏流煙道。
“好。”張子涵道。
夏流煙出門,關門,片刻,張子涵開門,走出辦公室,晚霞照耀這層樓的走廊,好似老舊的照片重新拿出,這是個甯靜的傍晚,隻有關門聲在走廊回蕩。
走廊無人,張子涵關了門,本是要走向實驗室的,蓦然,張子涵轉身,看向走廊的盡頭,逃生通道的位置,那裡有人。
直覺告訴張子涵,那裡有人,那人站在門後,不動,好像在等待什麼。
直覺告訴張子涵,那人在等她。
張子涵走向那個門的位置,她想看那人是誰,可走到門口,手放到虛掩的門上,張子涵停住了推門的動作。
晚霞漸去,張子涵在這扇門旁站了很久,鐵制門把手都被張子涵捂熱了,張子涵還是沒用力推門。
什麼人,會在門後特意等自己?
這人又懷抱着怎樣的心思,明知自己發現了這件事了,還躲在門後,不敢推門一見?
直覺告訴張子涵,不要開這扇門。
打開門,一個她承受不起的秘密很可能就會暴露在她面前。
張子涵最終放下了手,轉身,走向劉曉的辦公室,嗒嗒的腳步聲在走廊回蕩,張子涵走到辦公室門口,敲門,推門進入,走廊重新恢複甯靜。
門傳出一聲長籲
張子涵進劉曉的辦公室,劉曉正在放杯子,見張子涵走入,劉曉道:
“張中将坐,沒想到張中将就在研究院,今天下午我沒找着夏同學,是張中将約夏同學出去了?”
“嗯,今天我生日,正好又年假,約流煙去商場逛逛。”
張子涵坐下,将蛋糕放在桌子上。
“劉院長,我帶了一塊蛋糕給劉院長。”
“謝謝張中将。”
劉曉感歎:
“過生日,我好久沒過過生日了,年輕人,就是有活力!”
張子涵坐在沙發上,轉身,将裝着衣服的袋子放在沙發上,在放衣服的刹那,張子涵聞到了縷縷清香,張子涵微微偏頭确認。
是的,沒錯,清香,從沙發靠背上散發出的,剛才進門時,劉曉在放杯子,這間辦公室剛才有人造訪。
“沒有活力怎麼算得上年輕人,劉院長不也有過年輕的時候,我在府邸聽聞,劉院長和師母同事了幾十年呢,能與師母作同事,劉院長想必是很強的。”
張子涵轉身,用平常語調,與劉曉聊天。
“哦?葉将軍府和張中将說過……雲研究員的事?雲研究員的事在帝都,可以算得上是禁忌了。”
劉曉放好杯子,操控輪椅來到張子涵前方。
“都是研究院院長,光一個女娲人工智能,我的成就就比不過雲研究員,我與雲研究員相比,真是差遠了。”
“張中将,走吧,我們去實驗室。”
“好。”
張子涵提着袋子起身,和劉曉來到實驗室,張子涵此時沒有多問,她心理在思考劉曉說過的話:
“禁忌……葉先生對我說禁忌……這中間有問題……這中間的問題……可能牽扯到了我,陌生人的造訪……門後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走進劉曉的實驗室,一牆的儀器,一個個泡着不明生物的圓柱體,一排排的桌子,上面擺滿了試劑與小型儀器,這是個生物實驗室。
“夏流煙,打開檢測儀器。”
劉曉操作輪椅進入實驗室,瞧見了正在實驗室内整理試劑的夏流煙。
“張中将,先檢查,我需要知道注射前您的身體情況。”
“是。”夏流煙打開靠牆的儀器。
“嗯。”
張子涵走到儀器旁,坐上儀器,躺下,閉眼,儀器運作,劉曉盯着儀器上的數據。
“夏流煙,将這些儀器記錄下來,去導入數據庫,做一個數據對比,數據出來了馬上交給我。”劉曉道。
“是。”
夏流煙導出儀器數據,拿着實驗室專用光屏走出了實驗室。
劉曉去拿藥劑,張子涵坐在儀器上,環視整個實驗室,實驗室陳設雜亂,牆體微微發黃,這個實驗室應該用了很多年了,有監控器。
“年輕……劉院長年輕的時候有過理想嗎?”
張子涵手伸向縮小空間,拿出一個小東西,放進大衣的口袋。
“當然有過,這,就是我的理想。”
劉曉手持藥劑,操控輪椅來到儀器旁,說到自己的理想,劉曉的聲音罕見的有力。
“我,願意為了我鐘愛的研究事業付出終身!”
殘疾的研究員坐在輪椅上做實驗,哪怕實驗傷害到了他的身軀,他也改不了他對實驗的熱愛,張子涵看着劉曉手中的那管試劑,在心中考慮要不要就可能涉及陰謀的事情繼續詢問一名癡迷于實驗的研究員。
“張中将,沉睡可以屏蔽注射帶來的反應,這次還是沉睡嗎?”劉曉道。
“不了,我等會還要早點回府邸,晚上有事。”
劉曉的話打斷張子涵的思緒,張子涵撸起袖子。
“直接開始吧。”
“第二管藥劑,二十分鐘的身體反應,反應不會輕,張中将,您确定?”
劉曉給試劑裝上針頭。
“我确定。”
張子涵側身靠在儀器上,劉曉看着張子涵的眼睛,再次确認,确認如此,拿起藥劑,熟練的注射,注射完,劉曉拿着藥劑瓶,操作輪椅去儀器背面,将藥劑瓶做一個處理。
二十分鐘,對于時間來說,很短;對于注射了藥劑的張子涵來說,很長。
疼痛、惡心、心率加快,好似有人掐住自己的大腦,但哪怕滿頭大汗,張子涵也沒出聲,她不輕易在他人面前示弱,這是獨自生存要具備的基本要素。
反應逐漸散去,張子涵下儀器,腿有些軟,張子涵扶着儀器站穩,走向劉曉。
“劉院長,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請問劉院長。”
張子涵走到劉曉的面前,看着劉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