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下,賀蘭明衆人服侍,三桌,兩人單獨坐一張桌子,李彌、齊敏行、左勝卓都單獨坐一張桌子,多人服侍。
“将軍,剛才去問了休息區的服務人員,說再往前,公路全毀,匪盜橫行,千萬要小心。”安翊端飯過來,小聲道。
張子涵點頭,王予初看張子涵面上平靜如水
“張将軍,不布置一下,防範匪盜?”
“王部長,有什麼好布置的,隊伍的安全由李警衛長負責,若真的殺到我面前來了……他們殺得過來嗎?”
張子涵撚了粒花生放進嘴裡。
王予初擡眼看向站在張子涵身後的人,五個人至少三人戰鬥力超群,想要殺到這位面前來,确實難如登天。
裡面正聊着,外面說曹操曹操到,休息區外,吆喝聲、突突聲、慘叫聲、奔跑聲突起,不絕于耳,休息區内的人員都往張子涵這一桌靠攏,警衛長李彌也往這邊靠。
“李警衛,你複職了,指揮啊!”
張子涵瞧着超大一坨,往桌子這擠的李彌,桌邊人員瞅見他擠來都忍不住往旁邊靠。
“額……這個……這個……”李彌道。
瞧着要擠到桌上的李彌,張子涵單手端起那盤花生,起身離開桌子,桌上幾人也起身後退。
下一秒,哐當一聲響,整個桌子騰空掀起,咚的一聲砸在李彌身上,将李彌像皮球一樣壓倒在地,桌邊幾人也被絆倒,滿座飯菜灑了他一身。
“啊——!救命啊!”李彌在桌下哀嚎。
“報告警衛長,外面劫匪已被全部鏟除……警衛長?”
一名小警衛跑進門彙報,一進門,迎面而來的就是将桌子當被子蓋在身上的李彌。
“把你們家警衛長拉出來吧。”
王予初用袖子捂住鼻子,分外嫌棄。
幾名小警衛拉人,張子涵不再看這場鬧劇,轉頭看向賀蘭明“太子,休息好了嗎?”
賀蘭明神色呆滞,點頭。
“等會抵達寺廟,給你母親點盞燈。”
張子涵走至賀蘭明面前,摸摸他的頭,對陸續跑進來的警衛下達指令。
“清點傷亡人數,受損車輛,繼續出發。”
“是!是!”見是張子涵下達指令,這些警衛們答應得很快。
隊伍在休息區稍作停歇,繼續出發,終于趕在太陽落山之前抵達懸崖寺。
百年懸崖寺,依懸崖而建,紅牆灰瓦,飛檐翹角,暮鼓回蕩,僧人在門口迎接,入寺,彩繪壁畫,熏香環繞,佛像聳立,誦經聲聲。
懸崖寺建于帝國開國之時,寺廟初代高僧曾參與帝國開國戰争,所以寺廟傳承至今,哪怕位置偏遠,下方就是萬丈懸崖,也香火不絕。
光車停在懸崖下,衆人小心攀登入寺廟,入住寮房,稍作收拾,已月上枝頭,大多數人已休息下,為明日的祈福做準備。
脫去玄色長官服飾,換上晚間的白紗裙,張子涵走出浴室,彎腰,捧起桌上的夜明珠,夜明珠光似水晶宮,捧在她的手上,不知室内發出的光芒,是明珠的柔光,還是那雙柔荑的光澤。
“言奕,太子那裡有人看着嗎?”張子涵問道。
“有,安翊過去了。”言奕在那操作光屏,處理文件。
“你和溫知秋待在一塊,我出去一趟,去主殿,不用跟着。”
張子涵推開正房的房門。
“是。”言奕起身送張子涵出門。
離開庭院,走過鐵鎖橋,踏上階梯,跨過門檻,步入主殿,一排排蠟燭立于銅燭台上,靜靜的燃燒,蠟燭之上,照亮的是一座端坐蓮台上,古樸而又莊嚴的神像——釋迦牟尼。
出乎意料的,殿内有人先張子涵一步到,此人身穿水藍色寬松長袍,跪在蒲團上,手中拿着一個簽子,正在和大師交談着什麼,張子涵款步上前。
“王部長。”張子涵走上前,在旁邊桌上放下夜明珠。
“張将軍。”
王予初隻是瞟了張子涵一眼,就收回視線,目光重新回到簽子上。
張子涵也沒想和王予初有什麼交流,轉頭問前方的大師
“大師如何稱呼?”
“貧僧法号明心,這位想必就是赫赫有名的星際将軍張将軍吧?”
明心大師起身,雙手合十
“百聞不如一見。”
“大師贊譽了。”
張子涵走到王予初旁邊,看見地上有兩個朱紅的簽筒,興緻一下子上來了
“可以直接抽嗎?”
“左邊這個可以直接抽簽。”明心大師道。
張子涵提裙蹲下,随便抽出一個,交給明心大師,明心大師接過,看到簽上内容,目光一凝。
“您信簽文嗎?”明心大師将簽子遞回。
“信,也不信。我在觀中随師父學藝的時候,也抽着玩過,師父看了簽文就給我掰了,抽了根好的給我,說‘我給你換命’。”
張子涵接過簽子,明心大師在桌邊寫下解溫,交過張子涵,隻見簽文上寫着:
忉利天 阿鼻地獄
解文上寫着:
三界無别法,唯是一心作
天堂地獄,一念之間
看着竹簽上的字,張子涵沉默,臉上浮現嘲諷的笑容,拿着竹簽跨出殿宇,随手一抛,竹簽飛落懸崖。
抛掉竹簽,張子涵幹淨利落的轉身走回殿内
“大師,新制一筒簽吧,香油錢我出。我今晚來此是來點燈的,五盞燈,麻煩大師了。”
明心大師将張子涵的動作盡收眼底,微笑,雙手合十,鞠躬,去拿燈。
從張子涵走進殿宇,到大師拿來燈盞和火柴狀點火工具,王予初一直在團扇上跪着,不知是在跪佛像,還是跪手中的竹簽。
“大師,也給我來一盞燈吧。”王予初緩慢起身。
明心大師點頭,再次走入室内。
殿内燈光搖曳,這些燈滿載點燈者内心的希望,也是這座殿宇唯一的光亮來源。
張子涵和王予初點燈都點得很慢,王予初隻點一盞燈,點完就離開了,張子涵有五盞,她擡手擋住殿門口吹來的風,笑着,小心點亮蠟燭。
盞盞燈光,點點星光
燭光照人,燭邊人似玉,玉笑玉雕現
這一景被站在殿宇門口的人見着了,他小心謹慎的靠近,生怕打擾到了燭邊人。
聽見靴子的聲音,點完最後一盞燈,張子涵轉頭,還沒見到人,就先聞到了那人身上的味道,一下,自己被抱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那人抱穩了張子涵,就把臉埋在張子涵肩上蹭了蹭。
這幅死模樣,張子涵不看也知道是誰。
“幾天沒洗澡了?一股汗臭味~。”張子涵順勢靠在那人身上。
“十天。”那人道。
“怪臭的~,全弄我身上了~!”張子涵伸手,揮掉鼻前汗味。
“我去洗……子涵幫我洗?”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