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聖座上,黑發女人穿着一襲聖潔繁複的黑袍,袖口繡着華美的銀色暗紋,共組成了日月星辰的紋樣。
暗啞的黑色沉郁冷漠,但卻絲毫不損女人的威嚴,冷酷,不容窺探。
黑發柔順地垂在肩後,露出一精緻美麗的臉龐。
東萊波在外臣面前坐姿端莊,保持着自己一貫的高貴冷豔。即使在看到國色生香的美貌臣夫時,也隻是微不可聞地目露贊賞之色。
她在心中慢慢點評道:
蘭大人家的正夫,倒是貌美如花,隻可惜名草有主。
周大人家的二郎,倒是美眸如水,情意滿滿…
東萊波又将這些大人家的孩子夫郎與自己後宮中新選中的幾個俊美郎君相對比,得出一個結論,好的都被别人搶先一步。
真是可惜啊!遺憾遺憾。
在帝王身邊坐着的,是掌握後宮大權的葉貴君。他注意到東萊波的微表情,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王上看上的那位周二郎,正是在第三輪所刷下去的,王上當時還親口說他儀态不如王侍郎,怎麼沒過幾日,就又惦記上了呢?
沒有得到的,反而是最好的。這個道理對東萊波來說,也是通用的。
“王上,敬您一杯,今日良宵美景,請喝酒吧!”
後宮中的楊貴君舉起酒杯,豪邁地飲下酒液。琥珀色的酒液順着他的下巴流淌在牙白色的綢緞衣服上,映出了一點旖旎的春光。
“啊!”楊貴君小聲驚呼。一雙下挑的杏眼顯得無辜又清純,再加上他特意放緩放柔的聲音,更顯得他那張美豔絕倫的臉蛋活色生香,勾人至極。
楊貴君是典型的樓蘭男子,自幼學習如何在床/上讨好妻主,端的是柔情似水,甜美動人。雖是大家閨秀,可一點沒有那些假正經的名門男子放不開,而是床下是貴男,床上是蕩男。
他曾經也是久獲聖寵,憑借着柔軟的腰肢和勾魂的姿/勢使年少的東萊波有一段時間沉迷于他的身體,無法自持。可是随着年齡的增長,加上又年長帝王三歲,他雖仍然具有如熟透果子般成熟的風韻,但不複青春的好顔色,還是失寵了。
“王上,臣侍不勝酒力,先告退了。”楊貴君盈盈一拜,在走時又回眸一笑,俏皮中帶着勾魂。輕易地讓幾周忙于政務沒開葷的帝王心神不甯。
見帝王已經上鈎,楊貴君搖曳生姿地走了。
台上的舞男搖曳生姿,可東萊波已經沒了心思再看舞蹈。她看向左邊,已經有大臣和舞男親做一團,手已經不規矩地劃向了衣服内。看向右邊,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女女男男攜手,順着宮人指向的方向前往偏殿共赴愛河。
等等,跟着戶部尚書走的不是她的政敵工部尚書家的夫郎嗎?
東萊波瞪大了雙眼。
西域風氣開放,早年還有在花叢樹下中行事的女男,到了本朝東萊波的大力打壓下,也沒能斷絕這類風氣。于是東萊波隻好大舉下令建立宮殿以供大臣使用。
東萊波再沒有心思聽下去,但身為帝王,又不可先行退場。于是她對着身旁的官員說“今夜擺駕楊貴君處歇息。楊貴君不勝酒力,就别讓他再出來赴宴了。”
随着宮人下去傳旨,東萊波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着歌舞,邊飲酒,心中邊想起楊貴君往日的好起來。
年少歡喜,加上楊貴君算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所以多年來,東萊波還是對他念念不忘,喜歡的緊。
大臣朝着東萊波遙遙相對,舉起酒杯祝賀東萊波得償所願。大臣相互之間敬酒,帝王與臣民同樂,也都沒有拒絕臣子的敬酒。
不過臣子也都不是傻子,宴會上擺出的酒都是不宜醉人,口味極佳又度數很低的果酒,調制酒。她們心中也自有分寸,多是幾個人一起向君王表示祝賀,這樣東萊波隻用飲一杯酒,不會失态。
又是一隊舞男上來,東萊波撐起眼皮細細看,一看,原本隻是微醺的酒就立刻醒了。
赫連伽羅衣着簡潔清涼,跟随着領舞跳着劍舞。
劍都是不開鋒的木劍,但仍被赫連伽羅舞地劍氣十足,潇灑灑脫,英明神武,在一衆柔美的舞姿中顯得鶴立雞群。
留在宴會上的衆人也都起了心思,跟随在東萊波身邊的老臣看了赫連伽羅一眼,又看了東萊波一眼,即使不知道赫連伽羅的身份,也都知道這是為東萊波特意準備的,便不再觊觎。年輕的臣子在老臣的指點下也都恍然大悟,心思八卦起天家的事情。
東萊波看着舞劍,心中隐隐約約地想,今夜,估計不能擺駕楊貴君處了。
赫連伽羅肯為孤花心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