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很喜歡這樣的觸摸,開心到尾巴抖動搖晃,接着露出光溜溜的肚皮,宴喬想也沒想順着它的動作摸上去——
一陣風朝她而來,宴喬被江予安緊緊抱住,感覺到江予安身體變化,宴喬身體僵硬,不敢多動。
江予安埋在宴喬的脖頸:“師尊,饒了我。”聲音嘶啞,帶着喘息。
擁抱的時間很長,宴喬腿都要麻了,許久江予安才退開,他恢複平日寡默模樣,臉上未褪去的紅還證明剛才發生的荒唐。
“今日有些晚了,師尊早些休息。”江予安看了眼抱着宴喬手指的子蠱,低聲說,“予安不排斥師尊的撫摸。”
未等宴喬回應,江予安轉身逃似得離開。
燭火都快燃至底,宴喬躺回床上,身下軟乎乎。
解決鬧劇,宴喬才想起系統那句未說完的話,她接着問:“小統,你那時想說什麼?”
系統語氣不似曾經的好:“沒什麼。”
宴喬真累了,眼皮打架,磕蟲上腦,沒聽出系統語氣裡的怨念。
她求知欲也不那麼旺盛,她将蠱蟲安置好,看着天花闆,想到億戴村事情。
“很奇怪。”宴喬覺得不太對勁,“天源宗滅門這麼久,和願壇這事,長老會不可不知。”
長老會是各閱曆豐富的長老聯合組成,獨立于門派之外,管理大陸内各宗門,很多重大決策也需要他們決定。
但原主所在的靈卓宗是個例外,哪怕受到長老會的警告,原主從不放眼裡,曾經很長時間靈卓宗和長老會關系尖銳。
後來原主用寶物送禮,表面關系才緩和過來,靈卓宗日益強大,長老會不願同她硬碰硬,有時睜隻眼閉隻眼。
和願壇之事也有長老會操手,像天源宗這種事發突然,許願落不到門派手裡,會轉送至長老會進行處理,長老會會找其他門派代為解決。
然億戴村這事,幾十年都沒人來的情況本就不對勁。
如今還是有靈寶在此的風訊,才有宗門聞聲過來。
宴喬想不明白也便不想了,大腦思考越發凝滞,她翻個身閉眼睡覺。
“宿主似乎并不在意我。”系統生了半天悶氣,發現宿主壓根沒察覺,心悶得說出口。
他知道宴喬是為了好感值,但将另外兩人排在自己面前,讓他心裡有點……介意。
這是他第一次擁有宿主,不知這種感覺是否是好事。
“沒有。”宴喬不解系統怎突然有這樣的想法,“你比他們都重要。”
畢竟她回家還要靠系統。
系統沒吭聲了。
宴喬打哈欠,放在床頭的蠱蟲自顧自蛄蛹到她的被裡,學着她靠着她的手指睡下。
“你知子蠱如何而來嗎?”系統突然說起這個,“子蠱是需要用母體的心尖血孕育,母體必須能扛住體内多種毒素反應,通過血液傳遞給子蠱,身子越黑,毒素越濃烈。”
宴喬見眼前平平無奇的黑蟲子竟這麼厲害,她摸着蠱蟲的後腦勺,安撫它。
“江予安對自己還挺狠。”
“子蠱聽從母體命令。”系統看宴喬關注點不一樣,他語氣不自知低落下來,“它遵守江予安的意志,宿主同它入睡,相當于是和江予安睡覺。”
“宿主曾說過,隻有親密之人才能相擁而眠,交心之人才能坦誠身體。”系統很是疑惑,“他并不了解宿主,也能成親密之人,為何我不能看宿主身體?”
系統覺得自己無所不知,哪怕拿着古藥草在他面前,也能分秒清楚來曆和作用,這世上沒有他不知的東西,可他偏看不懂宴喬的行為。
無人告訴他不可看人衤果體,視為不禮,宴喬跟他表示過抗拒,他便不這般做了,可如今在他觀念裡,蠱蟲是江予安幻體,宴喬同它入睡,按之前宴喬所說,本該不妥。
然宴喬并沒有之前對自己般那麼抗拒,甚至接受了它。
這和他曾經接受的說法完全相駁,系統茫然,找不到任何解釋這個行為的理由。
系統感受到陌生的情緒,被和宿主隔着透明結界的無措感。
他不明白,隻是件極小的事情,自己卻無法用龐大的知識诠釋,讓他焦躁又挫敗,執拗得想明白緣由。
“這是兩碼事。”宴喬知道自家系統又到知識盲區,提起精神好生解答。
“蠱蟲是蠱蟲,江予安是江予安,兩者雖共感,在我眼裡,子蠱并非是江予安,是一種可愛的寵物,同之前不一樣。”
系統更疑惑了,他還想開口,宴喬困極了,用被子蒙頭:“我要休息了,小統你幫我放哨,有危險喊我醒來。”
“你不是有符咒和子蠱嗎?”
“我不太相信。”宴喬算是進入傀妖的地盤,村民說緊閉門窗無事,對于他們能夠降伏它的修士不一樣。
要知傀妖修為也有幾千年,萬一傀妖要先下手為強,僅是這點保護她還是沒什麼安全感。
“我更相信你。”
系統記得宴喬曾跟孟清辭說最信任他,如今又自相矛盾信任他,他腦中已一片漿糊,想問她,卻見宴喬熟睡,他歇了心思。
一刻鐘後,他想好了——相信宿主的話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