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喬幾人聊得熱火朝天,反倒是作為外人的夏冉不自在。
頭一次感覺這麼簡單得到對方接下來的行動,會讓她坐立難安。
夏冉從不是得寸進尺之人,她得到了該得到的信息,剩下的她也不需要知道。
正當她想要離開時,宴喬忽然叫住她:“夏冉你聽清了嗎?”
若是放在以往,夏冉覺得宴喬是毫不在意的挑釁,還有種步步都在靈卓宗的掌控下的排斥。許是見了宴喬狼狽脆弱的另一面,她竟感受還好。
“你為何要告訴我?”
這是夏冉一直想得到的答案,在宴喬眼裡,他們都是為了寶物而來,也遲早會因為寶物出手大戰一場。
他們不是朋友,是即将要碰面的敵人。
誰能找到寶物,誰就有主動權。
可是宴喬竟然把這個線索簡簡單單告訴自己了。
放在别人眼裡,是蠢笨,在宴喬面前,就像是主動露馬腳等他們來踩。
夏冉想過這個原因,但在之前宴喬就幫過他們了,給的信息不假,說明她對他們目前是沒有危機的。
“我說了,這是我欠你的人情。”宴喬笑起來時明媚讨喜,“還有一點,我們是朋友。”
朋友?
夏冉瞳孔微縮,這是宴喬能說出口的話嗎?
若不是面前還有孟清辭和江予安在場,她都要懷疑面前的宴喬是不是曾經的那個冷血的宴喬了。
“魔族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既然它出現,我們該統一戰線站在一塊。”
如果可以,宴喬從來不想跟任何人結仇,特别是主角團人物。
雖說最後結局嚴重崩壞,正義沒有戰勝邪惡,但她成了變量後,就不一定了。
從一開始,宴喬就不敢去賭那千分之一存活幾率,她必須活下去就隻能求穩。
此話一出,江予安最先有反應,他看向宴喬,眼眸帶幾分詫異。
這次,他有點看不懂師尊了,前世師尊對魔族格外有興趣,才會在最後和魔尊定下約定,一同動蕩了整個修仙界。
如今的師尊好似……很讨厭魔族的一切。
江予安愈想愈覺得不對勁,眉頭緊皺。
夏冉遲遲沒有回答,鬥篷下那雙眼幹淨清冽,直直看着宴喬,等到宴喬微微歪頭,她才猛然轉頭看向窗外。
“我可沒說和你們成朋友。”夏冉語氣變得不好,她略有點口不擇言,“這……這兒有魔族氣息那又如何,也不能抵消我們對你的恨。”
宴喬嗯嗯點頭,臉上笑更盛。
宴喬的五官稍有銳利,冷臉時氣場大開,無人敢直視,眉心痣似是血滴豔麗,揚起笑時相反,冷厲的眼睛彎起來猶如月牙,笑容也很有感染力,莫名……移不開眼。
夏冉臉上躁得慌,感覺丢臉得很。
“無聊。”夏冉掠過宴喬開門離開,突兀結束這場聊天。
她恍恍惚惚回到三樓,剛來到自己的房門口,隔壁房門突打開。
馮何很明顯在等她,看到她後忙走上前握住夏冉的肩膀:“師妹,剛才宴喬是不是刁難你了?”
夏冉厭煩撇開他,嗓音泛有冷意:“我累了,還勞師兄讓道。”
“師妹,我這是在關心你。”馮何很嚴肅,“他們喊你去房間裡,是不是看到你出來行動找到什麼線索,逼你告訴她們?”
“他們要是逼迫你,告訴師兄,師兄定會為你讨回公道。”
“行啊。”夏冉忍不住了,怼回去,“師兄敢上嗎?”
馮何自然是不敢,耍嘴皮的事誰都會,如今被說了,他臉紅一陣白一陣,接着說:“我當然為了師妹義不容辭。”
夏冉冷冷看他。
馮何說是她師兄,實際隻是她爹爹找來表示帶她更好融進禦獸門,與同門做伴。
她剛來禦獸門内門不久,在此之前,夏冉從小就是在爹爹和啟長老身邊長大,除了身邊幾位貼身侍女,她熟悉的也隻有面前的師兄。
如此說回來,她覺得宴喬不好,還是馮師兄提醒她在外定要小心,一定要離靈卓宗遠些,還特地說遇到宴喬扭頭跑,什麼都不要聽。
恰好宴喬把火焾獸搶走了,她對宴喬仇恨極深。
“宴喬沒有對我如何。”夏冉并不是話多之人,更懶得和馮何争辯。
“不可能!”馮何一聽怎行,急得跳腳,“宴喬這人心機深重,夏師妹可不要被她騙了去了。”
馮何的反應驚擾來了其他人,啟長老怒氣滿面:“深更半夜不睡覺,大吵大鬧成何體統。”
見到啟長老來,馮何連忙講了前因後果,啟長老聞言本緊皺的眉頭成了川字。
“宴喬如蛇蠍,吃人不吐骨頭,聽你師兄的話,少同她往來。”啟長老也溫聲勸她。
夏冉沉默許久,久到啟長老認為她主意改變,随後聽她吐出一句:“可是啟伯,我還是覺得宴喬不一樣,她并非如此惡毒之人。”
“那之前的火焾獸的仇呢?”馮何是個急性子,忍不住反問她,“那時你說過你和宴喬勢不兩立。”
夏冉也有些掙紮,她小聲反問:“萬一她真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