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啊。”
“沒問題。”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接着話,壓根沒将謝初柔放在眼裡。
此刻,又有人追問:“咦,前日聽說太子殿下是舍身救下謝小姐的,這救命之恩,謝小姐該不會要學那些俗套的話本裡寫的那樣,賴着太子殿下不走了吧?”
這番話正說中了謝初柔的心事,她隻覺得尴尬,思索半天在糾結是走是留,正要開口時,高若替她解了圍。
“五姑娘怎會是那般俗氣之人,你們真是夠了。”
說完,高若還安慰她放心,“殿下都同我說了,那樣情急之下他隻是在救北夏的子民罷了。”
她又朝着其他人警告:“你們想想,若自己馬上奄奄一息了,太子殿下難道會袖手旁觀麼?今後,不許再有這樣的揣測言論了。”
這一番話,将太子與謝初柔的關系撇的一幹二淨,竟連錯處都找不出來,謝初柔隻聽着覺得怪怪的。
“其實,不是這樣的……”謝初柔想着将此事說清楚,可大家瞬間又十分有默契,都看向了她。
“謝小姐,看來是我們誤會你了,還以為你是那種喜歡攀高枝的俗氣女子呢。”
三人成虎,很快給她帶了個不争不搶的高帽,一時讓謝初柔沒了理由再糾纏趙青瀾。
回到帳内,謝初柔隻覺得胸口悶,心裡不爽。
她琢磨着新的方法,幹脆卷起衣袖來,找了一個做飯的地方,開始自己動手。
-
樹林中。
周商則靠在樹枝旁養神,開始講述近期自家妹妹的出格行為。
“小顔她總是不聽我的話,都說了幾百遍,該學的不學,不該學的學了一堆。”
沈執羨眸色冷淡,沒有出聲。
“讓她好好學琴,她給砸了。讓她好好養花,她給拔了。讓她好好跟着我,她就跑了,這兩天又跟着宋家那小子上山去了,你說這周圍山頭裡有什麼東西,值得她這麼找啊,兩天了都看不見人影。”
沈執羨笑了笑,“你把你妹妹當做一個正常人來看待,她這些行為就正常合理多了。”
周商則瞥他一眼,十分不爽:“你……你什麼意思啊?我妹妹怎麼就不正常了?”
“是啊,按照你說的你妹妹正常,那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隻要活着,平平安安,你管那麼多幹嘛,你不累?”
“可是……”周商則歎了一口氣,“自從我娘去世後,我就發誓,一定會好好照顧小顔的。”
沈執羨擡眸看過去,發現周商則滿臉寫着擔憂二字。
“行了行了,你去找你妹妹去呗,我就不信她跟着宋雁聲那木頭疙瘩,能出什麼事。”
周商則又看了一眼沈執羨,有些驚愕:“你竟然說宋雁聲是木頭疙瘩,你下次敢當面說麼?”
沈執羨罵罵咧咧起身離開,“我才懶得跟那種人計較。”
周商則追問:“你去哪裡?”
沈執羨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興緻缺缺道:“散心。你去尋你妹妹吧,不用管我。”
周商則也跟着一塊起身,在一旁提醒:“你小心些,那些人似乎盯上你了,你獨自一人更要留心。”
沈執羨露出一抹笑容來,“他們盡管來就是。”
不知不覺,沈執羨一路走着走着,忽而聞到了一陣香氣,他循着香氣看了過去,那火堆通明的方向,隐約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忙碌的身影心情似乎很好,悠閑輕哼着江陵出名的小調。
沒發現周圍有人,沈執羨興緻盎然,從樹枝上溜了下去,藏進了旁邊的草叢中。
“我隻願啊,君心常相伴~”
謝初柔露出滿意的笑容來,她忙活了大半日,終于煮了一鍋美味的羹湯,這湯既能驅寒又能補氣,她在這溪邊跑了好多處才找到的稀少藥材,不過這湯還有一個更神奇的地方,那就是長久喝下去會慢慢對人産生依賴性,若她就這樣為太子送去,時間久了自然會有轉機的。
她悄悄掀開蓋子,拿着湯勺嘗了一小口,皺了皺眉頭。
“少了點東西。”
謝初柔将湯蓋好,重新放回了爐火上。
白日裡,高若請她過去吃茶,無非是敲打她,讓她斷了入東宮的心思。
高家的确是高門顯貴,可她謝家也不差。
憑什麼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謝初柔才沒有那麼傻,會聽從她的安排。
這天氣還是有些冷的,雖無風,可夜裡的露水重的能壓斷人的脖子,謝初柔雙手使勁揉搓着取暖,不由得還是打了個寒顫。
瞧見四處無人,她靈活繞開這處隐蔽的地方,又逐漸身影消失在遠處。
樹林靜谧,一時間除了一些微弱的光亮,也就隐隐約約飄散着湯的芳香。
沈執羨此刻肚子忽然有些餓了,他走上前去,掀開了蓋子,有些愣神。
香氣撲鼻,令人心動。
他懷疑這東西是謝初柔故意放在這裡引誘他的,剛才謝初柔自己嘗了一口恐怕也是幌子。
沈執羨快速蓋上蓋子,轉身要走。
可沒走兩步,他忽而抱着湯罐整個給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