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柔剛将尋到的調味料洗幹淨,卻瞧見不遠處晃動着火把,隐約可見有人影來回搖晃。
自從上次密林刺客出現,這獵宮周圍的巡邏也愈發嚴格了起來。
所幸她這裡是獵宮西側,旁邊就是斷崖,她這裡臨近冰窖的一處隐蔽的位置,既不會輕易被人發現,又可以遠離人群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兩全其美。
可誰知,她剛回到地方,就發現自己辛苦了一下午的爐子竟然不見了。
她仔細掃了一圈,還以為自己忘記了位置。
她仔細閉着眼聞了聞,空氣中還彌漫着一股湯肴的香氣。
這天殺的賊,該不會直接把她的東西給偷了吧?
她蹲在地上,拿着剩下還未燃燼的木棒,瞧着地上的腳印,一直通往密林中。
縱然東西被偷了,可謝初柔也不敢去追,萬一那盜賊不止一個,說不定她還要被人給害了。
正想着,她趕緊将火給撲滅了,随後把這裡用草堆給全部遮擋了起來。
“大哥,是這個女人不?”
遠處的草叢中,悄悄探出一顆腦袋來,從懷中拿出了畫像,仔細對比了一遍。
“太黑了,看不清。”
“大哥,我聞到香味了,是肉香!”
滿臉黑胡子的壯漢邦邦給了身旁的人兩拳,“吃吃吃,主子交代的事兒都沒完成,你等着吃闆子吧你!”
忽然,獵宮那頭有了騷動,似乎是衆人追趕的聲音。
壯漢見狀,示意身旁的人慢慢接近謝初柔,尋了機會再将她敲暈帶走。
“分開行動。”
謝初柔循着氣味,緩緩朝着樹林中去,她掃了一眼周圍的火把,連忙加快了步伐,迅速朝着暗處狂奔而去。
其身後兩人也頓時加快了速度,卻未見到謝初柔的影子。
樹叢深處,謝初柔就這麼與沈執羨緊緊貼在一起,她都能清晰感受到沈執羨的心跳,而此刻兩人姿勢暧昧,保持上下一緻的動作已經許久。
謝初柔剛要動彈,卻聽見沈執羨的提醒。
“噓——”
謝初柔實在太累,雙手撐得發酸,無意間她摸到了一塊被布條包裹住的令牌,她正要去看,去聽見沈執羨的驚呼。
“謝初柔!”
謝初柔這次是真的不敢動彈了,她閉着眼睛感受彼此的氣息纏繞在一塊,哪怕她已經聞出了自己方才做的羹湯的氣味,她也不敢在此刻亂動一分。
直到周圍沒了動靜,沈執羨終于抽身離去,給了她一絲喘息的機會。
謝初柔眼眸中藏着驚恐,她害怕看着沈執羨,有些詫異:“剛才那些,是什麼人?”
“不知道,說不定是刺客同黨。”
沈執羨正要擡步離去時,耳邊傳來謝初柔的質問。
“是你偷了我的湯?”
密林中光影昏暗,沈執羨原本可以輕松離去,可他卻偏偏回了頭,笑的肆無忌憚:
“什麼叫你的湯?你有看見麼?”
“我聞到了。”
沈執羨露出無奈的眼神,一時間竟然沒法反駁,再次強調。
“你别忘了,這是我第三次救你了。再一再二不再三,上次讓你做的事你還沒做到呢。”
“沈執羨,你别太過分。”
此刻,沈執羨眼眸中忽而凝結上一層冰霜,似乎在層層疊疊将他一圈一圈給圍住。
“你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嗎?”
“你連東宮的大門都進不去,還在這裡同我叫嚣。”
“信不信?若不是我帶你回去,說不定你今晚就要被狼給叼走了。”
謝初柔強迫自己不去聽這些言語,可她内心深處還是覺得挫敗,自己的計劃一敗再敗,如今連自己的生母也無力保護。
她邁開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走,不再理會沈執羨。
“謝初柔!”
“你站住!”
可謝初柔一步也不停,終于沈執羨忍不住追了上來,強硬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就這麼喜歡太子?你就非他不可?”
謝初柔奮力甩開他的手掌,目光決絕:“不用你管,我想要做什麼,自有我的道理。”
“道理,你有什麼道理?不過是權勢富貴,你還真是會說啊。”
謝初柔眼神灼灼,絲毫不慌:“與你有何幹系?”
可她越是反抗,沈執羨反而手中力量握的愈緊,直到将她整個人全部拉至自己的眼前,這才得意笑着。
“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做的。”
“哼。”
随着沈執羨的手掌松開,謝初柔整個人直接雙腿發軟坐在了地上,她看着沈執羨方才離開的地方,正放着自己的罐子,再去仔細看時,裡面已經空了。
要是早知道這東西會被沈執羨偷走,她就該在這裡下足量的砒霜,毒死他算了。
不知何時,謝初柔瞧着殘雲被雲遮蔽,幹脆直接往樹林外走,正巧此刻,從旁邊跳出個壯漢來,吓了她一跳。
謝初柔瞪大了眼睛,與此人對視,很快就察覺到不對勁,她剛要呼救,就被人給直接敲暈在地上了。
四周都在巡邏,這兩人暫時跑不出去,竟然随意尋了個地方将謝初柔給藏了起來。
等謝初柔蘇醒時,已不知自己身處何地。
她手腳都被綁着,就連面前也是一片黑暗。
她痛苦掙紮着,卻無能為力,最後隻能靜靜保存着體力,想方設法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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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偏殿内,趙青瀾正在同宋雁聲對坐下棋。
“宋大人這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