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柔?”
對方率先叫出了她的名字,謝初柔忽然一陣驚喜。
是沈執羨?
她在黑暗處掙紮,口中不停嗚嗚嗚哭喊,卻始終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點燈。”
說完不久,房間内慢慢見了光亮,西洲剛要靠近卻被沈執羨給制止了。
“西洲,你先出去。”
西洲不知自家公子何意,卻還是點點頭去了門外。
屋内,隻剩下了沈執羨與謝初柔兩人。
謝初柔在沈執羨解開繩結的一瞬間,再也撐不住朝着他懷中倒了下去。
此刻,她整個人衣裙破碎,身上還帶着傷痕,整張臉蒼白無力,仿佛一張随時都會被風吹散的剪紙娃娃。
“你怎麼在這裡?”
“你怎麼了?”
謝初柔腦袋歪在他的手臂上,身體使不上勁,隻能張了張口,示意自己的不便。
“竟然有人給你灌啞藥?”
謝初柔扯了扯身上的衣衫,有些害羞。
沈執羨卻直接将她從地上抱了起來,随後轉身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這副樣子,真叫一個楚楚可憐,若我不是正人君子,恐怕你此刻早就……”
這番話還未說完,謝初柔仿佛又回想到什麼,身子突然劇烈顫抖了起來,驚着了沈執羨。
謝初柔躺在床上,此刻還未從恐懼中回過神來,剛才沈執羨說她被灌了啞藥,是說她這輩子都要變成啞巴了嗎?
可是她還有很多的事情都沒有完成呢。
她還不能變成啞巴。
若說綁她的歹人不懷好意,那沈執羨也不算什麼好人。
此人心思深沉,滿口謊話,慣會演戲,說不定今天這一出也是他的傑作。
沈執羨卻倒了一杯熱水給她,“這藥吃了,一炷香後你才能說話。”
謝初柔從他手中接過熱水,不小心指尖的碰撞,竟令她心頭躁動不安。
她正要張口服下藥時,沈執羨卻忽而笑着開口:“怎麼,這次不怕我騙你了?”
果然,這個人心思難測。
謝初柔直接閉眼仰頭将藥吞了下去,惹得沈執羨心情好極了。
“果然,有幾分膽識。”
謝初柔吃下藥,隻覺得喉嚨幹燥,又接連飲下無數杯茶,這才感覺舒緩了些。
她連忙用外套遮住腳踝,指了指自己,又行禮道謝,繼而指着門口示意自己要走。
沈執羨明白了她的用意,卻笑着往屋内走,将她一步一步逼退。
“你想這麼簡單就走了麼?”
謝初柔警惕看向他,有些難以置信,莫非他也要趁火打劫嗎?
她一步一步往後退,不小心踩在了衣擺上,整個人忽然往後仰着倒了過去。
昏暗中,有人用手及時攔腰将她扶穩,不待她回頭,那人再次手臂一擡,将她橫抱起來,放回了床榻上。
“西洲為你準備了羅襪,你這都視而不見,是故意惹我注意麼?”
兩人呼吸相聞,近在咫尺,謝初柔不敢亂動,隻片刻不離眼睛盯着對方看,她将手放下時,不小心扯歪了對方的衣領,隐約看見了一條不太規整的疤痕。
她不敢仔細打量,快速移開了目光。
沈執羨打開旁邊的櫃子,随後四處打量,并未發現謝初柔的鞋子。
“你鞋子呢?”
謝初柔猛然想起,自己的鞋子恐怕是還在那些人的手上,又或者在來的路上被扔掉了。
她搖了搖頭。
沈執羨歎了一口氣,坐在了一旁。
“當真是麻煩。”
謝初柔指了指自己,又敲了敲床榻,吸引沈執羨的注意。
她比劃了一個封口的動作,還不停央求着沈執羨。
沈執羨淡淡開口:“想要我保密也可以,那你得欠我一個人情,以後我開口的事,你必須答應我才行。”
謝初柔就知道,沈執羨絕不會這麼輕易幫忙,果然這又是一場交易。
不久,西洲去而複返,送來了上好的藥品跟新的衣裙。
他在一旁悄聲說着,可沈執羨卻讓他說出聲來。
“公子,剛才取藥途中,碰見宋大人帶着人正往這邊來,估計很快就會搜到這裡來的。”
“知道了,你去外面守着罷。”
“是,公子。”
房門再次被關上。
謝初柔盯着沈執羨那張臉,有些驚慌。
“你……”
忽然發出的聲音令她有些驚喜,她手指摸了摸喉嚨,确定這聲音是自己的,頓時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