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廣衆之下,這樣的事情可是極其丢人的。
旁邊的人幾乎不敢動彈,隻能趴在地上沉默。
見此情狀,高若愈發得意起來,“怎麼,被猜中了,不敢見人是麼?”
趙青瀾目光逐漸冷峻,方才他再三提醒高若不可節外生枝,看來她是一點沒聽進去。
謝世邦恭敬站了起來,有些驚愕:“高小姐,雖說我國公府不如當年風光,可老夫的女兒們那也是閨閣千金,養得是知書達理,你這信口胡說是要将老夫的女兒顔面掃地麼?”
高若目光緊緊盯着地上的跪拜之人,她心裡也有些猶豫,可面對大殿上衆多的探究目光,她也不得不硬着頭皮說下去。
“定國公,請恕若若無禮了,今日是陛下設宴,按例受邀之人皆要入席,可聽說您家五姑娘遲遲未見啊?這隐瞞身份偷偷進來,這難道不是蒙騙陛下,欺君罔上麼?”
謝世邦掃了一眼台上,頓時陳詞:“陛下,這定然有誤會!”
趙青瀾耐心已然耗盡,他随即揮手示意旁邊的人将高若扶着坐下,可此刻那地上的人似乎找到了時機,正準備離開,高若立刻急了,以為對方是想要逃走,她随即讓人去扯了那女子的面具。
隻聽見一聲痛苦的驚呼,随後一點點鮮血噴灑在地上,由于拉扯的動作過于暴力,那女子的臉頰也被傷了一片,此刻如同一隻受傷的貓咪一般搖搖欲墜倒在了地上。
看見那女子的臉,高若的臉色瞬間白了。
竟然不是謝家女。
這怎麼可能。
她擡頭掃視眼前,周圍人似乎都在譏諷她,個個偷笑着她今日這般行徑。
“陛下,這……這不可能!”
“謝初柔怎麼可能不在這裡面?”
“肯定是另外一個人!快,把另外一人的面具也扯了!”
“夠了。”
趙青瀾這次再也沒了好臉色,起身朝着皇帝行禮。
“父皇,兒臣掃了父皇興緻,請父皇恕罪。”
高若此刻萬念俱灰,有些難以置信。
“殿下……”
“陛下,臣女有話要說。”
忽然,一道石柱後緩步走來一位面容俏麗的女子,在她身後,還跟随着一位清雅端莊的姑娘。
皇帝忽然對眼前的女子産生了好奇,“哦?你是?”
謝初霜指尖顫抖着,硬着頭皮迎上了皇帝的目光,随後跪在了地上。
“臣女乃定國公府上的四小姐,謝初霜,旁邊是令妹,謝初柔,也是方才高家小姐口中那兩位被污蔑欺君罔上的人。”
高若此刻更是驚呆了,她萬萬沒想到,謝初柔跟謝初霜會從她身後而來,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們何時來的,更加沒有人提醒她。
趙青瀾微微眯着眼,看向了地上的女子。
謝初霜朝着地上一拜,“臣女方才醉酒在偏殿中休息了片刻,未來得及給陛下請罪,還請陛下寬恕。”
“無妨,無妨。”
皇帝瞧見眼前的清麗佳人,興緻勃勃。
謝初霜看了一眼高若,繼而開口:“陛下……想必這是一場誤會了……”
高若背後還有皇後,如今皇後雖然鳳體有恙,皇帝也不能不顧及她的面子,便也沒有繼續發作。
“既然是誤會了,那便算了。”
皇帝的眼睛都未曾從謝初霜的臉上移開過,連他身旁的嫔妃他也不怎麼搭理了。
謝初柔跟在謝初霜背後,隻低着頭裝作膽小怕事的模樣,待謝初霜被皇帝喚着去殿前回話,謝初柔這才脫身。
殿外,高若哭哭啼啼跟在趙青瀾身後,不停哀求。
“殿下,若若隻是一時心急了,不是有意的,殿下原諒若若好不好?”
趙青瀾眼中并無波瀾,微微陰沉着臉:“你回去吧。”
高若眼中閃過一絲懊悔,“殿下,若若不是有心的,隻是想給那些人一個教訓。”
天色昏暗,天空中忽然飄下來點點雨絲,趙青瀾負手而立:“知道了,回去吧。”
高若心中還有怨氣,可終究什麼都沒說,委屈巴巴自己獨自轉身離去。
趙青瀾在她走後,一個人上了高台,卻在另一側聽見了不該他聽見的秘密。
“謝初柔,别以為我今日是在幫你,我不過是維護謝府的顔面罷了,你千萬不要得意忘形。”
“知道了,四姐,我也沒想跟你搶功勞。”
“知道就好,行了,今日這身衣裳還行,就當我幫你的謝禮了。”
謝初柔眉眼微擡,繼而又點頭,“是,四姐說什麼,便是什麼。”
這四周寂靜,待謝初霜離開,謝初柔提着裙擺正準備要走,卻忽然被一道身影給擋住了去路,吓了她一跳,幾乎快要摔倒。
趙青瀾伸手扶住了她,卻瞧見了她手上的紅痕,不由得心生疑惑。
謝初柔連忙後退了一步,“太……太子殿下,妾身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安好。”
趙青瀾瞧見謝初柔将自己手腕藏了又藏,似乎在掩飾着什麼。“你這手腕,是怎麼了?”
謝初柔握緊了手指,卻輕輕搖頭,“殿下,并無大礙的,是妾身自己不小心弄得。”
“你還不說實話?”
趙青瀾等了一會兒,謝初柔卻仍舊不肯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