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柔。”
趙青瀾往前走了一步,以上位者的姿态壓迫對方必須擡頭望着他。
“本宮在問你話。”
謝初柔本就受驚,此刻肩膀又被雨水淋着,顯得格外單薄,她眼中慌亂想要逃開,卻被趙青瀾逼至牆角。
她感覺趙青瀾的眼神好似一頭猛獸,想要将她給直接活吞了一般。
可人人皆贊太子光風霁月,如同谪仙一般。
現下,怎麼有些不太一樣?
“殿……殿下,前日妾身被歹人纏上,不小心傷了手,并無大礙,殿下無須擔憂。”
趙青瀾回憶日那天的情景,似乎聽宋雁聲說起過,可後來忙着高若的事,他也就忘了。
“受了傷就好好養着,今日你受委屈了。”
謝初柔滿臉震驚,懷疑自己聽錯了,太子這是在關心她嗎?
她輕輕搖頭,露出會心笑容,“妾身不覺得委屈,多謝殿下關心。”
趙青瀾又問,“今日的誤會,改日本宮會讓若若親自去登門緻歉的,也請五小姐轉告令尊。”
“是,妾身遵命。”
不一會兒,有宮人匆匆來報,高家姑娘似乎又鬧了起來,趙青瀾這才放了謝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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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初柔自己找了個位置躲雨,一陣風吹過她的肩膀忽然一陣寒涼。
此刻她才發覺,原來不知何時,她這肩頭已經濕透了大半。
她往四處張望着,這雨越來越大,往來的宮人似乎也躲懶去了,四處皆瞧不見人影。
“哇,下雨了!”
“下雨!”
“哈哈,下雨!”
忽然,一道身影在雨中來回奔跑,邊跳邊叫,還時不時停在原地仰頭張開嘴喝着雨水。
謝初柔看不清對方的臉,隻覺得格外怪異。
對方正巧在此刻也看見了謝初柔。
謝初柔心頭一涼,連忙往後退了一步,不想招惹此人。
可對方并沒有往這邊走來,反而朝着遠處跑開了。
謝初柔吓的腳底一軟,幾乎要跌坐在地上,此刻忽然一雙手替她披上了外套,抓緊了她的肩膀。
“好姐姐,怎麼一見到我就腿軟啊?”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謝初柔猛然扭頭,就撞進了對方深邃的眼眸中。
“你怎麼來了?”
“怎麼,見不得我?”
沈執羨指尖收緊,将謝初柔肩膀按的生疼,直到對方眼圈發紅也不發一言,他自己卻又松了手。
“跟太子就一肚子話,就我就一句話沒有,你果然是無情。”
謝初柔失去禁锢,皺了眉,右手覆上了肩頭,“你又偷聽?”
沈執羨剛想解釋,又聽見謝初柔的話。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有許多的借口來搪塞我,我也不想聽。今日的事,你雖幫了我,可我仍舊不會謝你。”
他沉默下去,隻将心中的想法藏了起來,冷笑一聲:“在你心裡,我就隻會利用,是嗎?”
“不是嗎?”
賞花宴的種種,謝初柔一點沒忘,如今她既不想跟沈執羨糾纏不清,也不想再多欠一份人情。
說罷,她直接解了外套,咬牙忍受着寒冷,哪怕身子都在顫抖,她也依舊目光如炬。
“沈執羨,你離我遠點,可以嗎?”
沈執羨被謝初柔扔過來的外套砸了一臉,他幹脆利落不作任何停留。
外套落在了地上,沈執羨直接迎着大雨消失在走廊上。
謝初柔一人站在四面透風的亭子裡,僵硬發着呆。
不遠處的角落裡,西洲在一旁恭敬回複。
“主子,南風派人傳信來說,當年守惠州的一位老兵曾接觸過夫人,還給他治過病,如今人就在來江陵的路上。”
沈執羨眼神落在亭子上,喃喃自語:“她真是一點情面也不留。”
西洲認真聽着自家主子的話,有些疑惑:“主子?什麼不留?”
“就讓她吃吃苦頭。”
西洲聽完有些震驚,“主子,這位老兵年歲已高,恐怕不适合再吃苦頭了。”
忽然,雨中原本站立的身影忽然一瞬間倒了下去,西洲還未來得及反應,身旁之人已然消失不見了。
“哎?”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