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跳得好快。”沈執羨的唇擦過她耳尖,謝初柔猛地肘擊他肋下,卻被他扣住手腕按在石壁上:“方才那些話,足矣。”
她擡腳要踹,沈執羨突然松開手:“放心吧,我不會攔着你見太子了。”
謝初柔踉跄着沖出假山,聽見身後帶笑的聲音:“姐姐,小心腳下,切莫又摔跤了。”
回到房間後,謝初柔坐在書案前,才發現宣紙上,寫滿了她的名字。
若是從前,她恐怕會驚喜不已,可如今她看着滿目的字,隻覺得胸腔中格外煩躁。
“如夢。”
如夢從門口進來,“小姐,怎麼了?”
謝初柔示意她關了門,這才讓如夢将這些字全部都燒了。
如夢有些不解,“小姐,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殿下心裡有你嗎?為何要燒這些字?”
“不想看。”
謝初柔将字遞到了如夢的手中,歎息道:“燒了罷。”
如夢隻能照做,随後端來火盆,開始點火。
謝初柔看見那火苗竄起的瞬間,竟然從中看出了沈執羨的樣子,特别是這火焰燃燒的樣子,像極了沈執羨追問她的那個場景。
“不——”
就在如夢把那些字丢進火盆的上一刻,謝初柔自己又攔了下來。
“等等。”
她腦子痛的厲害,想燒又不忍心就這樣燒了,隻能放在了一旁。
“算了,留着吧。”
次日。
謝初柔跟着如夢坐在後院,整理一些花的種子,兩人關着門,卻隐隐約約聽見人聲。
“西院那位架子真大,聽說了嗎?昨晚又給咱們殿下臉色瞧了,這不,現下被殿下嫌棄了吧?”
“那不是活該,聽說是公府小姐,自己要做妾的,怪不得别人。”
“今日高府來人了,說是殿下要娶太子妃了。”
“是啊,說是這聘禮下完,咱們都有賞錢呢。”
“同樣都是公府小姐,你說這差距怎麼這麼大?”
“估計身子不清白了,非賴上咱們家殿下呗。”
如夢氣的直接站了起來,“她們怎麼能這麼說,奴婢去教訓她們一頓。”
謝初柔拉住了她的手,“坐下。”
如夢眼睛都氣紅了,“小姐,她們說的這樣難聽,你就要這樣忍氣吞聲嗎?”
“這樣的傳言,你以為是為什麼在這裡讓我們聽見?”
如夢睜大了眼睛,“小姐是說,有人故意的。”
很快,門外的閑言碎語停了,謝初柔推開門去前,周圍空無一人。
“恐怕這樣的流言早就開始傳了,就是為了讓高若進府時,名聲更好些罷了。”
如夢看着謝初柔沾滿泥土的手指,不由得歎氣。“可是。小姐,如今太子是真的不搭理小姐了,恐怕等高若進來了,小姐你的處境會更難的。”
謝初柔悠悠笑着,“既然如此,那就讓她進不來,不就得了?”
如夢吃驚。
謝初柔回到房中,取出一張信箋,提筆寫下幾行字。
她将信箋折好,遞給如夢:“你把這封信送回謝府,交給我父親。”
如夢疑惑:“小姐,這是要做什麼?”
謝初柔淡淡一笑:“你隻管去,别讓人發現。”
如夢點頭,悄悄出了府。
三日後,京城突然傳出一個消息,高家小姐高若與一位書生私定終身,還曾偷偷在城外私會。
這傳言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人說親眼看見高若夜裡溜出府,與那書生在湖邊相會。
消息很快傳到太子趙青瀾耳中。
他起初不信,可街頭巷尾議論紛紛,甚至有人拿出高若的貼身帕子作證。
趙青瀾臉色陰沉,派人去查。
高家慌了神,高若更是氣得直哭,堅稱自己從未見過什麼書生。
可那帕子确實是她的,上面還繡着她的閨名。
高老爺大怒,命人徹查府中,最終揪出一個丫鬟,承認自己偷了小姐的帕子賣給外人。
可流言已經傳開,即便高家極力澄清,太子心中仍存疑慮。
他本就對高若情意不深,如今更是不願娶一個名聲有損的女子。
最終,婚事暫緩。
太子府内。
謝初柔倚在窗邊,聽着如夢帶回的消息,唇角微揚。
如夢小聲問:“小姐,那帕子……?”
謝初柔輕聲道:“父親告訴我,高若的貼身丫鬟有個相好的小厮,那小厮嗜賭,欠了一屁股債。我讓人找到他,許他一筆銀子,他便偷了帕子出來。”
如夢恍然大悟:“所以那書生也是假的?”
謝初柔點頭:“不過是找個說書人編個故事,再讓幾個乞丐傳出去罷了。”
如夢佩服道:“小姐真厲害!這樣一來,高若進不了府,太子也不會懷疑到您頭上。”
謝初柔垂眸,指尖輕輕敲着窗棂:“這世上,最怕的就是人心易變,流言難擋。她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的時候,就沒想過流言會用在她自己的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