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她便收回了目光,明明過去沒幾日,她卻覺得過了一個冬天般漫長。
蕭令月注意到身邊人嘴角勾不住的上揚,下一秒眼底漫天殺意,聲如寒冰:“姑獲鳥,你果然在這。”
這是姑獲鳥?
原來這才是她的本體,蕭令月站在側後方,将一切盡收眼底,在沒有人看見的暗處,他眼角覆了層霧,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他很好奇,姑獲鳥和素玉這兩個妖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血海深仇,每次遇到姑獲鳥,都會讓這個女子露出最真實的情緒,他倒是不介意坐山觀虎鬥,看一出好戲。
姑獲鳥這幾掌,退散了石牢裡布下的牽引術。
“告訴你們,進了這決鬥場可就沒有了同族的情誼,你們要麼死要麼殺光所有人!”
周圍一片嘩然,裡圈有人步步退怯,下一秒就被木臉人袖中的銀絲穿透了頭顱。
姑獲鳥滿意的笑了随後轉身離開,留下身後一片混亂厮殺。
姑獲鳥現身,蕭令月口中的蒙面人應該也在,那慕寒和他們必定在一處,救出慕寒,把他們一網打盡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師叔,若同時遇上姑獲鳥和蒙面人,你有多少勝算?”
蕭令月此人看似平淡,實則深不可測,到現在她也不知他的真實實力,她可不忍心讓他受傷,起碼在她的靈力沒有恢複好之前他都得好好活着。
蕭令月卻把目光放在她頭上的嫩草上,一闆一眼道:“你呢,你現在可是天虞山的弟子,我可不能為了救旁人,看着自己人受傷。”雖然一路上二人配合頗有默契,但他可沒忘,面前的女子是如何在青燭長老面前詭辯的。
“我自然是全倚仗師叔了,畢竟我靈力剛剛恢複,不易好戰。”
“放心,不會讓你死在這兒的。”
他們二人躲在石壁下跟着姑獲鳥離去的軌迹走,搏鬥聲漸漸落在耳後,眼前的地勢越來越狹小,映入眼簾的是兩條路,同樣蜿蜒曲折。
該選哪個呢?他們幾人應該在一處,離恨海這一局中,慕寒最為重要,中州掌握煉藥爐的人極少,他們一定會一起看守慕寒,所以這應該隻是通往終點的兩條路線。
蕭令月也看出來了:“我們兵分兩路,如何?”
“好。”蘇羨魚率先一步走入洞中。
入口看着狹小,裡面卻别有洞天,除了主道外,還有許多形态各異的石塊蜿蜒出能藏身的地方。
蘇羨魚加快了腳步,卻在一處石壁前停了下來,借着壁燭掃視了一圈,她似乎在找什麼,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從背後悄然逼近。不知何時,一條血色的藤蔓從石壁縫隙裡探出了頭猶如一條狡猾的巨蟒,悄無聲息地蜿蜒遊動,它順着地面緩緩爬行,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當靠近蘇羨魚時,血藤陡然發力,閃電一般向她後背迅猛抽去。
借着微微燭光,蘇羨魚猛地看見身後的影子,瞳孔驟縮,下意識彎腰躲避,轉身擡手便是一掌,本應重重甩在牆上的藤蔓卻被她飛上前去用靈力罩住,這才沒有太大響動。
她斂起靈力,眼中帶着被偷襲的不悅,看着眼前的石壁:“出來吧。”
石壁後有了動靜,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響起,是個年輕女子,玄衣烏發,單看五官,瑩潤秀麗,雙目大而圓,瞳色極淺,眼尾弧度自帶柔和,猶如清晨沾滿露水的櫻桃。
這樣生動可人的女子,招式卻無比狠辣。
蘇羨魚思忖的同時,夕成螢也在打量她,眼前之人一招之間便能打退她的血藤,又不讓其發出聲響,似乎是不想鬧出大動靜。
有意思。
“你是什麼人,何時發現我的?”
“姑獲鳥剛出來的時候,我便注意到你了。”她在黑暗處的眼力一向極好,當時就注意到不遠處還有一人,似乎也沒有受到牽引術的控制,便留了個心眼。
夕成螢戒備起來,是她大意了,竟讓旁人發現了端倪,她與此人在洞中相遇,前後皆沒有退路,正逢燭火微顫,風聲緊張之時,她聽那人驟然開口。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蹤姑獲鳥意欲何為?”
夕成螢對上她逼近的眼眸,不甘落于下風,冷聲回道:“不關你的事。”
蘇羨魚存疑,姑獲鳥作惡多端,難不成也是仇家?
“你是奔着姑獲鳥來的。”她猜測道。
卻不料遭到夕成螢反問:“你是嗎?”
“我是來殺她的,順便救一個人。”
夕成螢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愕,她沒有想到眼前人如此坦誠,不忍多看了她兩眼,加上她方才的舉動,她心裡已經有了分辨,“在下夕成螢,從盛京而來,來此處是為了尋一人,方才不知你是敵是友,對不住了!”她道歉格外幹脆。
蘇羨魚并不在意,此地危險,多一分謹慎不是什麼壞事情,她獨身一人便敢來此地,看來那個人對她十分重要,想到這兒蘇羨魚突然大悟:“你要找的人難不成是慕寒?”
“不是,但我也找他……”夕成螢發覺自己這話說得不清不楚,連忙擺手:“我找的人不在這裡,不過慕仙士可能知道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