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蘇羨魚也不大會起名字,她思考片刻後說道:“蘇瓷,可好?”
蘇瓷……她在嘴裡緩緩念叨,她很喜歡,“主人,那我從此便是蘇瓷!可是主人,您為何選了蘇姓,有什麼講究嗎?”
蘇羨魚對上那雙好奇的眸子,這樣靈巧的她,讓她生出一絲親切,“瓷,堅硬,鋼刀劃過不留鈎痕,至于蘇,”她面色變得有些古怪,說道:“我叫蘇羨魚。”
蘇瓷聽此,眉開眼笑,她在嘴裡緩緩念叨,蘇羨魚不由得一怔,急忙叮囑道:“不過現在我隻是素玉,你切莫不要在旁人面前說漏嘴,還有,小心蕭令月,暫時不要讓他發現你的存在。”
蘇瓷用力點頭:“我記住了,主人。”
“你剛剛恢複,便待在木镯裡好好修煉,我會傳授你心法,待你完全掌控了玄龜甲的力量,我有任務交給你。”
蘇瓷嘗試手中聚力,可靈光難以成形,“是,主人。”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修煉。
說罷,蘇瓷化作一縷青光,鑽入木镯。
蘇羨魚關上窗,伏在案幾上,她如今形單影隻,一己之力無法與未知抗衡,她需要幫手。各大仙門厭妖,江湖人士避之不及,東陽舊臣有的解甲歸田,有的變成一城之主,可無一例外都對皇室深惡痛絕,中州早已沒有了東陽國。
縱觀天下,唯有妖域。
妖域在海之盡頭,待蘇瓷真正吸化玄龜甲之力,那就可以派她前去查探。她隐約記得,與黑衣人對戰時,她最後一掌,好像傷到了他,那人的靈力古怪出招急切,有可能另有助力,不過他和姑獲鳥皆受到重創,暫時應該不會找她麻煩。
如果沒有青燭,毋庸置疑浮玉山才是中州第一派别,長老弟子衆多,各有劃分,更是有中州第一藏寶閣的盛名,裡面不僅有各類術法秘笈,珍寶法器,還有不少失傳的古籍。就是不知浮玉山掌門和青燭長老交情如何,她和蕭令月隐匿氣息的手段瞞得過其他人,可瞞不過浮玉山的仙人。
此時,正是夜深入夢時,蕭令月卻翻來覆去。
腦中全是混亂的碎片,蘇羨魚擋在他身前的畫面,被銀絲刺穿肩頭飛濺的血珠,血珠越來越大,滴在他眼球上,眼前一片血海。
他驚醒後發覺是夢,擡手覆在眼上,呼了口氣。
他後悔了,他當時存着試探的心思,想借此摸透蘇羨魚的底細,可他低估了黑衣人的手段,更沒有想到她生生擋了下來,沒有躲開。
從一開始不打不相識,他便把她放在敵對的關系,包括所謂的師徒關系,他嗤之以鼻,他與妖勢不兩立,哪怕變成同門。
可她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還為他擋了殺招,她好像真的把他當做師叔,他竟然還卑劣的用敵人試探她。
他好像越來越混亂了,心被分成幾瓣,相互對抗着,一邊在唾棄自己的行為,一邊堅持着人妖殊途的至理,那一根根緊繃的弦,兩頭紮在心口處,讓他不知所措中夾雜着煩躁,心七上八下的。
他起身閉上眼,沉入心海打坐。
*
第二日,天邊泛起魚肚白,玉石村的商販已經擺好了攤位,不一會,就有幾隊穿着青色道袍的年輕男女匆匆走過。
蘇羨魚托着茶杯,注視着遠處,她問一旁的小二:“這是?”
小二站的闆正,立刻回道:“這些啊,是浮玉山的弟子們,每日都要禦劍下山,然後在村子裡巡視一番再禦劍回去,一來是修行,二來呢,”小二搓了搓手,低聲道:“這深山裡頭啊有怪物,我們村子幸得掌門照佛,每隔幾日便會有弟子巡查。”
“在浮玉山上的弟子都卯足了勁的苦修,不容易!”真是不容易,看着就心累,還是這山下逍遙自在,小二啧着嘴,撣了撣手中的布,繼續擦着桌子。
餘光中,一抹雪色衣角停頓在她身側,耳邊傳來一道清潤的聲音:“你房間窗戶為何會設下禁制?”
蘇羨魚添茶的手一頓,昨晚在窗口設下了咒,她竟忘了抹去。她垂着眸說道:“我怕夜晚再生事端,睡不安穩。”
蕭令月心中一凜,她這是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