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面前的一人一貓,思緒不禁有些飄忽,恍惚間,他好似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多年前,一切尚未發生時的自己和那個家夥。
“禮醬一定會找到辦法的,我相信你哦。”
記憶中那人的身影早已模糊,隻剩下那肆意的白發和笑容。
或許,這個世界,真的能如你所說,有所不同呢。
他将墨鏡重新戴回頭上,看着如臨大敵的兩個小家夥,難得露出些真情實意的笑容。
“他的确不會成為我,雲雀,但不可否認,你們還是太弱了,弱到無法去抵抗‘它’。”
“有空去一趟中國吧,那裡有父親給你留下的後手,至少在成年以前,你要有足夠的力量,而非一無所知地踏入那個世界。”
“我憑什麼相信你,”春廊抱着雲雀,看向男人,他想把恭彌也牽扯進來,牽扯進他口中那場結局未知的“抵抗”。
他想要捂住恭彌的耳朵,捂住他的眼睛,甚至關起來。他不想讓恭彌加入這場聽起來可笑又怪誕的賭局。
或許他身上也流淌着瘋子的血液吧,春廊下意識緊了緊懷中的小毛團,一想到恭彌也有可能,也有可能被自己牽連,變成那些不堪的模樣,他就有種想要碾碎所有的感覺。
軟乎乎的小山竹突然拍了拍他的胳膊,下巴也傳來毛茸茸的觸感,春廊低下頭,和雲雀那雙黑色的眼眸撞到了一起。
他聽見他說,“冷靜一點,禮。”
那是雲雀第一次喊他的名字,隻為讓他從那焦慮的遐想中醒來。
“我會陪着你的,禮,”雲雀盯着春廊的面部表情,生怕他搞出一些奇怪的動靜,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别怕。”
是的,他和恭彌,會一直在一起的,一直一直。
春廊猛地把雲雀往空中一抛,接住,開始大力吸貓。
“嗯嗯嗯,我就知道恭彌最好啦。”
至于雲雀,在經曆了一番自己發小恨不得抱死自己的過程中,反而高度容忍了這無腦吸貓的行為,總比剛剛那奇怪的神态要好得多。
“喂喂,我還在這裡呢,”男人嘴角抽搐着,強行提醒還在親密貼貼的兩人,他們兩面前還有一個人。
“哦,你還在啊。”
“……?”
男人突然有種夢回自己初入高專被同門氣笑的感覺,但他還是強行把話題轉回來,甚至在背後畫了個風符,讓背景看着更具有氛圍感。
“因為不是我選擇了你,而是你别無選擇,春廊禮。”
“至于抵抗命運,現在的你還不夠格,等我們再次相見時,你就知道了。”
哦,說了這麼多,結果還是謎語人,春廊朝男人比了個中指。
謎語人滾出并盛!
下一秒,他們兩個便被男人直接轟出了結界,男人甚至給他們附送了一個小小的臨别贈語。
“看在你也是我的份上,我就幫你們消除這個咒術了,不用多謝。”
看着兩人在街道中消失,男人将墨鏡架到鼻梁上,無奈地搖頭。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自己到底是怎麼長得,明明自己小時候也沒有這麼欠收拾呢。
不過,自己有小時候嗎?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耳釘,如同天空的蔓延,他又想起了那雙眼眸。
那麼,該去下一個地方了,男人的身影在幻境中悄聲消散。
另一邊,被踹出幻境的兩個人,順理成章地在地上直接滾成一團。
“禮?”
沒有回應。
血腥味,濃重的血腥味就那樣傳入雲雀的鼻腔中。
該死!雲雀難得在心中爆了句粗口,他好像記得在那個幻境中,春廊的小腿就已經受傷了,難不成……
他幾乎不敢多想,摸索着将春廊打橫抱起,漆黑的環境中無法辨别方向,但所幸春廊的口袋中還有小手電。
打開手電,确定方向,這或許是雲雀第一次跑得如此之快,最後直接用後背撞開了緊閉的大門。
“蕭爺爺,備車,去醫院!”
“诶?恭彌少爺?”蕭爺爺拿着掃把,看到已經陷入半昏迷的春廊,是失血過多導緻的情況,火速點頭。
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道路上奔馳的車窗間,蕭爺爺看着後座緊密相靠的兩人,在心中又歎了口氣,最終他也隻能安慰道。
“會沒事的,恭彌少爺。”
雲雀緊緊地抓住着春廊的手,擡頭看向窗外模糊的雨景。
“嗯,我知道。”
我知道的,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