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因為我是六眼嗎?”
“不,”春廊隔着那副半黑的墨鏡,看向五條悟那雙霧藍色的眼眸,“因為你是五條悟,僅此而已。”
“這位客人,目前看來這場雨可能還會接着下,要不然我們店裡先借給您一把傘?”穿着統一工服的小姐姐遞給春廊一杯熱水,向他詢問道。
“啊,不用了,等會有人來接我。”
“這樣啊,那先生您真的不用進店等候嗎?雨都打到您鞋上了。”
“不用,謝謝啦。”
春廊靠在牆上,低頭看向自己已經染上泥濘的鞋尖。
總感覺,自己的命運,從一開始就被明碼标價般地,擺在了賭桌之上。他的存在,究竟是出于父母之愛,還是說,隻是為了出現一個合格的實驗品?
一雙棕色的皮鞋停在了他的面前,鞋邊有點濕潤,再往上則是被稍稍挽起一節的褲腳,以及……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我來了,禮。”
雲雀一隻手撐着傘,另一隻手将春廊拉進自己懷裡。
雨依舊在下,斜斜地打在傘面,春廊任由雲雀拉着自己,沿着嘈雜的人群,踏過濕潤的泥土,沉默地聽着雨聲。
直到身旁的人停下了腳步,一支草莓冰淇淋突然出現在了春廊面前。
?
他擡起頭,與那雙墨色的眼眸,交換了目光,微妙、澄澈,又令人安心。
春廊伸手接過那支冰淇淋,不是很甜,但他很喜歡。
“恭彌。”
“嗯。”
“雨停了呢。”
春廊從傘下探出腦袋,望向烏雲散去的天空。
“東京的雨,真是來得莫名其妙呢,”他又縮回了腦袋,低頭舔了口冰淇淋,“果然還是并盛更好些,對吧。”
雲雀挑挑眉頭,雖然不明白自家貓崽子突如其來的“思鄉之情”,但還是相當贊同的點頭,“那是自然,所以,我們現在回并盛?”
“诶?不要啦,我還沒給綱吉挑好禮物,要不我們今天在東京住一晚吧,好不好嘛,恭彌——”
“……随你。”
“好耶!”
春廊從口袋中掏出手機,頁面還停留在剛剛與雲雀的對話中。
【貓貓祟祟:恭彌,我好累好煩啊。】
【貓貓祟祟:不開心.jpg】
【雀雀啾啾:?】
【雀雀啾啾:地址。】
【貓貓祟祟:[定位]】
【雀雀啾啾:别亂跑。】
算了,不管自己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至少他現在的生活,是真實的。還有人在等他、陪他,不是嗎?
他拉起那隻修長白皙的手,向遠方的建築跑去。